老夫人沈氏見鳳凝雪站到了她麵前,二話不說先拉起了對方的手,好一陣打量之後又才笑著稱讚道,“嗯,好一個標致的姑娘。嘖嘖,瞧這一雙手,一看就應該是個彈琴的好手。”確實,凝雪喜好古琴,一雙本就纖細白淨的手總是打理得很好。
一旁的大夫人宋寧磬亦是隨聲附和著笑了笑,“可不是,還是老夫人眼力好,人家鳳閣主的琴技現如今可是鄴城數一數二的。”
“夫人謬讚,小女子不敢當。”凝雪對著二人的讚歎之語隻是聽過便過了。但老夫人蒼老的手在凝雪的雙手上不斷摩擦帶來的感覺卻讓她越發感覺奇怪,她們叫了她來,到底是什麼目的?
話沒說幾句,忽而又見門口有兩個身影被一群丫鬟簇擁著走了進來。來者腳步很輕,氣息幾乎讓人難以覺察,若非凝雪內力深厚,隻怕非要等到此二人來到麵前才會發現。凝雪不禁心中冷笑一聲,這丞相府果然深藏不露!
兩人來到了凝雪之前站過得那個位置,異口同聲地向兩位長輩道,“給老夫人請安,給大夫人請安。”
其中,站得稍稍靠前的是兩人之中較為年長些的女子,她身著一條水紅色的輕紗裙裝,上麵有精致的海棠花刺繡,而其麵容甚是清麗,一顰一笑間都大有林下風範;凝雪就手中掌握的信息和如今所見便可斷定這是丞相府的五小姐歐陽敏倩。
而另一位身著白色襦裙上麵還繡有水仙圖案的女子自然就是十二小姐歐陽敏嘉。相較歐陽敏芳的傾城之貌和五小姐歐陽敏倩的落落大方,這十二小姐倒是相貌平平,表情淡漠;但她的那雙丹鳳眼中隱隱透著冷冽,這絕非尋常千金可以見到的氣質。
“嗯。”老夫人見到此二人卻一時間淡去了麵上的笑容,語氣中也是頗有些不悅地道,“早派了人去叫你們,怎麼現在才到?竟叫貴客等了你們。”
見老夫人頗有責怪的意思,歐陽敏倩立即笑著走近了老夫人,“祖母教訓得是,都是孫女們隻想著見貴客自要打扮得體些卻不注意時間,這才失了禮數。”
歐陽敏倩此話倒是表現得十分謙恭,語氣也很是慚愧。老夫人麵上的不悅之色這才有所褪去些。但是那十二小姐卻是不為所動,一直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眼睛還不時飄向老夫人身邊的鳳凝雪身上。
“行了,既然都到齊了,就一起去用膳吧。”話畢,老夫人率先起身,由大夫人和四小姐攙扶著向偏廳走去,其餘人緊隨在後。
廚房那邊早已準備妥當,一行人剛落座,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如行雲流水般的擺上了桌。總共擺下來有十多道菜,每一樣都甚是精致,據宋媽媽說這是今天廚房特意研製了一套新菜色,口味清淡卻不乏味。凝雪不過看了一下便敢肯定,這不過是一桌素齋,隻是做法更為精妙用心罷了。不過老夫人卻是的確吃得開心,又有歐陽敏芳在一旁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一餐飯下來,氣氛倒也算得上和諧。
飯後老夫人興起,說要到府中花園的涼亭裏坐坐,眾人自當陪同。下人們也立即將飯後的甜點和酒水換到了涼亭裏。
凝雪正在一旁賞著風景忽而聽到一個甜美的聲音道,“早就聽聞鳳閣主有鄴城第一琴手之稱,今日有幸相聚,望能與我同飲此杯。”凝雪聞聲抬眸,隻見歐陽敏芳手執兩個白玉瓷杯正站在她的旁邊,麵上帶著十分得體漂亮的笑容。
“四小姐說笑了,凝雪不敢當。”說著,凝雪已經起身接過了酒杯。兩人輕輕碰了碰杯,上好的瓷器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凝雪。”見凝雪坐回原位,歐陽敏芳也就勢坐在了她的旁邊,“哦,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歐陽敏芳很是態度甚是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