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宮前殿之中,帝王暴怒的聲音猛然響起。“混賬,你這個逆女,難道還想弑父篡位不成!”盛怒之下,他拿起手邊的書簡狠狠擲在了跪在麵前的女子頭上。
鮮血自女子的額頭緩緩流下,隻是帝王並沒有絲毫的心疼。是了,這就是他千辛萬苦尋回的好女兒,卻沒想到竟然是個心如蛇蠍,連自己親生姐姐都要陷害的白眼狼。
女子隻是默默跪著,並不辯解。她終於明白了,無情最是帝王家,“姐姐,你說我奪了你的一切,你可知我如今有多羨慕你。“隻可惜那些真心懂她護她的人早已經一個個因她而被逼上了絕路,她自以為輝煌的一生,原來不過是一個笑話。
三十年前,大夏啟元十年。
匈奴境內,有一大夏朝老人抱著一個女嬰,盤坐於草地之上,此時匈奴麵臨內亂,單於格爾亥被其弟烏稚所殺,烏稚自立為新單於,誅殺反對自己的大臣,並打算屠盡其兄的所有子嗣。
一時之間,草原之上風雲詭辨,人心惶惶,原本安寧祥和的放牧場景不複存在,豐茂的草場再沒了成群的牛羊,取而代之的是勇士們的屍體,與彙成河流的血水。
遠處一匹駿馬飛馳而來,一名七八歲大的男童騎於馬上,男童身形搖晃,無力地趴在馬背上,想是受了重傷。
駿馬停在了老者麵前,男童忍住傷痛抬起頭來望向麵前的人,待看清來人是誰之後,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師父,怎麼是您。”
“唉,”老者輕歎了一口氣,“阿斯曼,你我師徒一場,當年我在匈奴落難幸得格爾亥單於相救,想不到一別幾月,匈奴王庭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阿斯曼,你如今遭你叔父追殺,你可願與我一道。”
“師父,”阿斯曼自嘲道,“如今我已無家可歸,還望師父收留,有朝一日我定要回來報仇。”
“好孩子,”老人看著麵前的男孩,自己這個徒弟一夜之間由匈奴王子到無家可歸確實可憐。“今後你就與我一道,我必將平生所學盡數傳授於你。”
說罷,老人抱著懷中女嬰把男孩扶下馬。“阿斯曼,這孩子今後就是你的師妹了。”
“師妹。她叫什麼名字?”阿斯曼對師父懷中的這個小師妹很是好奇,這個粉粉嫩嫩的白團子一下就吸引住了他全部的目光,仿佛身上的傷痛都減輕了不少。
“她?“老人頓了頓,像是在想些什麼,”你就叫她紫蘇吧。”
“紫蘇。師父,我聽您說過,紫蘇好像是。好像是一味草藥。“阿斯曼心中不解,師父為何要給小師妹起這般奇怪的名字。
“是了,她就是一味草藥,還是一味良藥。“老人笑笑,似乎對自己起的這個名字很是滿意。
老人帶著兩個徒弟一路西行,草原上的風自他們身邊飄過,吹起了老人身後掛著的三根翠綠羽毛。
十四年後,大夏匈奴邊境,一座孤墳立於草原之上,墳前跪著一對少年男女。
“師妹,如今師父仙逝,你對將來可有打算。”少年赫然是長大後的阿斯曼,匈奴王的兒子,縱然離開草原在外顛沛流離十餘載也隱藏不住麵容中的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