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晌午,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可是誰都沒說熱,沒說餓。嶽向東帶著眾人來到聚寶閣對街的一棟樓閣上,直登頂層。
“這是我近幾日發現的一個地方,可以看到聚寶閣的全景。”嶽向東一麵說,一麵安置好眾人,“諸位請看。”他指向聚寶閣。隻見十幾個官兵穿了便裝,其中七人穿了受害人同款的衣服,先進了閣子,並按事發現場的景象,各自占好了位置,然後另外幾個穿了黑色夜行勁裝的官兵魚貫而入,模仿凶徒手法,作勢“殺死被害人”,拿了寶物,然後翻牆而出。
“這台戲如何?”嶽向東問道。
“索然無味。”千機門的柳飛羽冷笑。
“正是。”嶽向東拍手笑道,“諸位都知道貓抓老鼠,最享受的不是弄死老鼠,而是逗弄老鼠的樂趣。那麼,如果此刻站在這高樓的是那凶犯首腦,底下不再是受害人,換成我們呢?”
嶽向東一說完,一行人全變了臉色。
“阿彌陀佛。”了玄和尚念了一聲。
“嗬嗬。”如意樓的錢堅笑,“嶽捕頭不愧為天下第一名捕,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竟能將凶犯的心理描述得如此栩栩如生。”
“嶽捕頭,你是說凶犯還有首腦?這些都是他一人的手筆?”江海幫的孫泰坤問道。
“自然是有首腦的,這個首腦就是這四起案件的發起人和策劃人。”嶽向東說道。
“真真心理變態。”關君海說道。
“既然凶犯首腦要享受這個戲弄的過程,那麼必定得知道我們的行程計劃和人員安排。”蘇青峰說道。
“哈哈!蘇公子果然聰明,正是如此。”嶽向東笑道,“那凶犯首腦又不傻,不可能案發後一直貓在一處看我們演戲。聰明人都不會用這樣的笨方法,所以,為了看全這場戲,他需要一個消息靈便的耳目。”
“你是說我們中間有凶犯的眼線?”丐幫喬不休驚問。
“是誰?”聖刀門張淩雲追問。
“嗬嗬,諸位不要急,這隻是我嶽某的推測而已。也許,還有其他可能呢?”嶽向東笑道。
內奸這種東西,不說則已,一旦說開,人人心中就會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豈是嶽向東區區一句“還有其他可能”就能打散的。眾人見問不出什麼,心中除了焦躁,便開始暗自審視同行的人來。
嶽向東自然看出了眾人的疑慮,卻視而不見,轉移話題道:“對了,昨夜我請喬長老去州府商議一件事,今日不妨跟大家一起說了。昨日我帶蘇公子等四人進了現場,蘇公子的徒弟蕭姑娘發現了一個極有趣的事。”
大家一聽,都收了神,開始聽嶽向東說事。
“不知道大家聽過馭獸之術沒有?”嶽向東問道。
“我們南疆有蠱術,不知道算不算?”浣紗宮的崔蓮生說道,浣紗宮是南疆的一個小門派,以浣紗為武器,乃一名浣紗女在溪中經年累月的浣洗紗帳,偶爾悟得功法,最初宮裏俱是女子,後來漸漸開始收男弟子,如今建宮有六十載。崔蓮生不過二九年華,為人靦腆,極少說話,經常臉紅,這一行人裏就和同樣少言的青山派弟子胡武斌交集多些。
“崔少俠稍等,且聽我把話說完。”嶽向東說道,那崔蓮生聽他如此說,立馬鬧了個大紅臉,倒把嶽向東怔了下,忙說道,“說不定就是蠱術,還要請諸位明辨一二。”嶽向東把昨日與蘇青峰等人的發現重複了一遍。
“我們丐幫的兄弟遍布天下,昨日嶽捕頭已向我詢問此事。喬某才薄,竟不知道哪幫哪派有這等絕技,詢問了本城的幫裏兄弟,也無人知曉,便向其他分舵發了消息,隻等音信。”喬不休第一個說道,算是解答了眾人他昨日半夜方歸的原因。
“這不像是蠱毒之術。”聖刀門張淩雲道。
“天下迷藥,或從口入,或從鼻入,或從血液經脈侵入,但從口入和血液經脈侵入的,屍體上會留下痕跡。若是通過呼吸至迷,確實有好幾種迷藥是無色無味的,但是會留有燃灰。”鐵掌門的段曉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