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朗和舒雅跟著服務員穿過門洞,來到了院子裏。
這裏光線昏暗,從門口開始,整齊地擺放著拴狗籠,一條龍排開,繞著院牆三圈兒有餘。
小心翼翼地走在狗籠之間的小路上,四周到處都噴射著嫉恨和幽怨的眼神兒,毋庸置疑,這些都是被飯店抓進來的流浪狗。
表麵上,飯店對外公開介紹是說飼養園裏購買的,其實,隻用通過下午大黑和阿黃的一件事兒,張朗便把這些奸商看了個透徹。
麵對張朗的到來,這些被禁錮起來的狗就像看到了不同的目標。
有的疑似看到了死神和絕望,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既然跑出不去了,那就索性直接乖乖地趴在籠子裏,安靜地等死。
有的恰恰相反,寧死不屈,在籠子裏張牙舞爪的揮動著它們的獠牙和勁爪,同時歇斯底裏的嘶吼,嘴角唾液狂甩,眼裏殺意正濃,弓起身子,勢不可擋。
即便是有手指頭粗的籠子束縛起來,舒雅還是被這些發了瘋的大狗嚇得心驚膽戰。咿呀一聲,趕緊跳到張朗身邊,懷抱著他的胳膊,埋頭不語,隻是依偎。
隻此一刹,張朗也是猛然一顫。
強烈地感受著舒雅胸前酥軟的玉峰,猶如一對蓬鬆的饅頭,堅韌挺拔,把張朗的胳膊夾在中間纏綿悱惻,不禁讓青蔥稚嫩的少年浮想聯翩。
不過,礙於身邊有服務員帶路,張朗沒有趁機跟舒雅做出什麼過激的動作,隻是溫柔地握住舒雅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安撫道:“別怕,有我在呢!”
說著話,張朗還能感覺到舒雅身上的瑟瑟發抖,於是他把力量稍微加大了一點,好在舒雅無助和害怕的時候,給她帶去一點安全感。
一手摟著舒雅,張朗用另一隻手對服務員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麵無表情道:“不好意思,請帶路吧!”
繞著拴狗籠,經曆過越陷越深的後院兒,在半路途中,服務員終於停下腳步,側身對張朗說:“先生,請看,從這裏開始,後麵的四條都是大黑狗。”
具有通靈異能的張朗不許服務員過多介紹,他隻輕描淡寫地掃了一下眼下的四條大黑狗,旋即脖子一歪,瞄準了目標,嘴角一勾,往前走了兩步,來到最後一條黑狗身邊,指了一下,說:“服務員,就這一條,麻煩你給拉出來吧!”
“好的,先生。”服務員走到籠子跟前標記了一下,然後轉身對張朗說:“請稍等,我這就去找人來幫忙。”
隨便一揮手,張朗頭也不抬地就讓服務員離開了。
等周圍空無一人的時候,張朗先是低頭在蜷縮在自己懷裏的舒雅輕聲說:“舒雅,我找到大黑了。”
而後,張朗仍舊沒懷擁舒雅,嗅著她發梢的暗香,沁人心脾,一舉覆蓋過腳下的狗屎臭和尿騷味,對籠子裏神情淡漠的大黑說:“大黑,我是張朗!你還清醒嗎?”
猶記得阿黃所述,大黑是被一群人用棍棒打暈之後拖上車的。所以在認出大黑的第一時間,張朗便是關心它的意識情況。
大黑就臥在籠子靠裏的一個角落裏,由於院子裏燈光昏暗,似的大黑的表情很難讓張朗看清。
聞聲,大黑有氣無力地喘息了一下,隨即遲疑了片刻,虛弱地回應:“張朗,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廢話,我當然是來救你的了!難不成我會過來吃你呀!”周圍沒人,張朗說話的聲音也是略微抬高了幾分。
一聽到張朗過來救大黑,附近的大狗都陡然安靜下來,紛紛看向了這裏。
舒雅感覺到背後的吵鬧聲逐漸衰減下來,這才謹小慎微的在張朗的胳肢窩下麵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環顧了一直,隨後勉強地把腦袋露了出來。
而至於身體,舒雅還是沒有膽量離開張朗半步,因為在幽暗的黑暗中,狗的眼睛是泛綠的,甚是嚇人。
張朗懷抱舒雅,但為了能夠進一步跟大黑交流,他刻意側過身子,輕微地把腦袋往前伸了伸,小聲地對大黑說:“你別怕,我想辦法讓店裏的人把你給放出來。如果一會兒有機會了,你一定要拚了命跑出去!不要回頭,不要停留,也不要管我們!知道了嗎?”
看張朗胸有成竹,大黑深吸了一口氣,把腦袋搭在前肢上,無力說話,隻得“嗯”了一聲,然後便看到,服務員帶著兩個人高馬大,穿著廚師大袍的壯漢子走了過來。
夜雖黑,但月還明。
在模糊的走道兒裏,透過籠子的縫隙,張朗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柄搖曳在夜幕中的大刀,冤魂素裹,鮮血淋漓。
可以說,從刃到人,都是散發著冷酷和恐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