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孫頭不苟言笑的樣子，即使張朗對老孫頭的壽命還是有種意猶未盡的好奇，可他仍是添了下嘴角，不再追問。
畢竟眼下最關鍵的是救程旋，自己如果繼續追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就顯得自己不太懂事了。
況且程凱還在自己身邊，張朗更是要適可而止了，於是他回頭拍了拍程凱的肩旁，笑道：“程凱，明天就能見到弟弟了！嗬嗬，剛才還是咱們誤會老孫頭了呢！”
程凱重重地“嗯”了一聲，破涕為笑，雙手緊緊地攥著老孫頭的衣肩，心裏說不出的激動，“爺爺，我、我剛才真以為你不要弟弟了呢！”
程凱單純地咧著嘴，笑出了聲。
老孫頭一手支著煙杆，一手反扣住肩上程凱的手，安慰道：“傻孩子，程旋是你弟弟，也是我孫子啊！哪兒有爺爺不要孫子的。”
“嘿嘿……”程凱光顧著高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是一個勁兒的笑，“嘿嘿，弟弟沒事，弟弟不會有事了！”
天真的程凱當真以為明天的這個時候，弟弟就會被爺爺解救回來。其實他並不知道，在老孫頭心裏，仍在為程旋狠狠地捏著一把汗。
“呼……”吐出一抹煙圈，老孫頭搖搖頭，從縫隙裏朝外看了一眼，估摸著天色已晚，便對張朗說：“張朗，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不然你父母該著急了。”
看看眼下沒什麼事兒了，而且老孫頭心裏的擔憂也沒讓張朗知道，所以，張朗環顧了一下腳底被影子踢散的藥材和火苗，說：“行，我幫你把這些渣渣打掃一下，完事兒就走。”
說著，張朗就問老孫頭要掃帚和簸箕。但老孫頭沒有給他，執意要自己清理，即便張朗多次要求，他也實在是拗不過老孫頭。
無奈地笑了笑，張朗訕訕笑道：“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走到門口，張朗揭開門簾，借著外麵微弱的光線，看著老孫頭和程凱道：“那我走了，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老孫頭想要說什麼，可取下煙嘴，吧唧了一下枯燥的雙唇，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歎了口氣，老孫頭對張朗揮了揮手，叮囑道：“快回去吧！路上慢點！”
痛快地應了一聲，張朗放下門簾，挺胸抬頭，凝視了一眼前方的大街，瀟灑地走了。
走出古街的時候，外麵道路上的路燈已然通明。
昏黃的燈光鋪灑在街道上，交錯著應接不暇的車燈川流不息，給傍晚的詠城市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顏色。
回眸看了一下模糊不清地神濟堂，張朗不敢想象，自己十八歲生日的一整天，竟都是圍繞在那間漆黑狹小的房子裏。而且，還在有限的時間裏，經曆了頗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誒……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卻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還能否安寧。”張朗搖頭感慨了一句。
不料，話音剛落，張朗的耳邊就突然響起了一道慵懶的聲音：“放心吧！既然影子已經知道老孫頭在這裏了，而且絕對聯盟也感應到了通靈藥丸的存在，毋庸置疑，你的生活要豐富多彩了！”
說話的正是龜八。
剛才影子的出現著實讓張朗都忘記了他的肩膀上還爬著一個小東西，聞聲不禁瞥了一眼龜八，訝異道：“喲，你要不說話我都把你給忘了呢！”
實話實說，如果不是之前張朗在程凱剛回來的時候就把龜八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可能他早就把龜八給丟在老孫頭的桌子上逃之夭夭了。
趁等車的間隙，張朗借機跟龜八打聽了一下影子的故事。
說著話，一輛空蕩的出租車就朝著張朗這裏疾馳而來，龜八耷拉著腦袋，抓緊張朗的衣服，在跟他一起上車的同時驚顫地說道：“說起影子，那可有段不得不提的傳奇啊！”
“什麼傳奇？”好奇心害死貓，張朗就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快給我說說。”
出租車司機以為張朗是在跟自己說話，訝異地轉過頭，看著後排的張朗莫名其妙地問：“嗯？你讓我給你說什麼？難道不應該是你給我說一下目的地嗎？”
司機的話把張朗從他和龜八的對話中給拉了出來，一派腦袋，這才發現出租車竟還在原地挺著，不禁尷尬地笑了笑，說：“嗬嗬，不好意思啊師傅，去鳴竹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