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弟弟……”程凱低著頭，用呼吸一般的輕盈的氣息反複念叨著：“弟弟……弟弟……”
聽著程凱的聲音，張朗的眼角也難免留下了兩行清淚。
正當張朗和程凱以為影子就要如此離開，包括影子自己都決定要放棄跟老孫頭談判的時候，突然，老孫頭及時地恢複了平靜，從桌子上拾起剛才因為激動而隨手丟下的煙袋，一邊清理一邊叫住了影子。
聞聲止步。
“怎麼，後悔了？”影子多麼希望這能是個機會，讓老孫頭挽留一下自己，好給他無辜的孫子換回一命。
豈料，他還是想多了。
話音剛落，就聽老孫頭強顏歡笑道：“笑話，我老孫頭就沒有嚐到過後悔的滋味！”
影子徹底被老孫頭的無情打垮了，不耐煩地背對這老孫頭道：“那你有話直說！不要托沿你孫子上路的行程！”
深吸了一口氣，老孫頭怡然自得地坐回到椅子上，習慣性地把長辮子甩到椅背後麵，神秘兮兮地續道：“影子，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通靈藥丸下落的人，正是你手裏的那個孩子。”
老孫頭語出驚人，當場就讓張朗跟程凱詫異了一下。
影子也是半信半疑，轉過半張臉來用餘光看著老孫頭模糊的身影，確定道：“此話當真？”
“影子啊！你也知道老夫我是活了兩百多年的人了，跟你開玩笑？還那我孫子的命當賭注？你問我的時候，自己不會覺得可笑嗎？！”
老孫頭抽出煙杆，然後往煙鬥裏塞上煙絲，使勁地摁滿後端來一旁的煤油燈徐徐點上，閘著嘴吧說：“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該怎麼做……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嘶……”老孫頭把頭抬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大煙，樂在其中。
剛才讓張朗的衝動攪和了一下，老孫頭的計劃差點就被打亂了。
幸虧在影子遲疑的間隙，老孫頭以他百年修來的好心態，強行控製住了即將失控的暴躁，這才讓談判的節奏重回到老孫頭的掌控之中，挽救了殊死一線了程旋。
老孫頭心裏很清楚，絕對聯盟是殺人不眨眼的。隻要自己一時大意，沒有從影子這裏撬起一個好的支點，那程旋肯定必死無疑。
好在為時不晚，他的包袱終於抖落了出來，壓在影子身上，讓他在關鍵時刻進退兩難。
“不過……”趁影子將信將疑，老孫頭適時地續道：“我的孫子是個啞巴！估計下午在你手裏的時候，這個缺陷已經暴露出來了。”
影子停頓了一下，隨即猛然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原來是個啞巴啊！我說呐！他媽地讓我幹吼了半天，那小子連個屁都不給我崩一個。”
“嗬嗬嗬……”老孫頭笑的很嘲諷，“所以說，如果你想要從他身上撈出點東西，還是很困難的。除非……”
“除非什麼！”影子迫不及待的追問。
而老孫頭仍是一貫的淡定，吸著大煙，看煙鬥裏的火星子忽明忽暗了幾個輪回，這才緩緩說道：“除非，你把他帶過來，讓我替你們過問。”
“別異想天開了！”影子訝異地回過身子，，靠在門沿兒上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老孫頭，“你跟我有什麼不同，憑什麼用你就能問出東西，而我們就不行了！”
“我當然不行了。”老孫頭話鋒一轉，“但是我有大孫子啊！他們兩個是孿生兄弟，心有靈犀，全世界，他們兩個的心聲，自是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了。”
為了讓誘惑更有吸引力、理由更有說服力，老孫頭不忘在後麵加了一句：“更巧的是，我的大孫子可不聾不啞。隻要他們兄弟二人在一起，無論你想要知道什麼，我大孫子都能幫你透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