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府千金(2 / 3)

兩人一下水,詩意全無。牆外已有人喝叫“誰”,掠身而起,斑落靠近兩人之岸邊,是兩名護院武師。

王可人驚愕之餘,已倚在亭邊,想瞧瞧到底是何人能做出此首詞,然而一瞧之下,一個猴頭,一個像傭人,根本不像會做詞的人,顯得失望的四處張望,想找出心目中幻想之人,可惜美夢將又成空。

林三已幹笑道:“老兄別急,都是同行……”

武師抽出劍,冷道:“你們是哪來的?”

林三道:“柴房……”

武師喝道:“柴房在東院,你幹嘛跑到西院來?”

林三和宋鍾已爬上岸,揮著濕漉漉衣衫,幹笑不已。

武師又喝道:“快說!為何擅闖禁地?想幹何壞事?”

“不不不!”林三急忙道:“我們是……是……”目光觸及楊柳,借口已生,幹笑道:“我們是來砍材的,聽說這楊柳很好燒!”

宋鍾接口道:“不錯,而且很耐火……”

“啪”的,宋鍾吃了一記巴掌,武師罵道:“大小姐花園的樹,你們也敢砍?不要命了是不是?”

伸手又想打林三。

林三閃過一掌,急道:“你誤會了,這棵楊柳得了什麼絕症傷風的!快死了,我是奉小姐之命來砍除,改天還再種一棵更大的。”

武師忍不住已笑起,但隻一笑,已拉下臉:“你胡扯,這樹枝葉茂密,青翠盎然,哪來的病?”

林三幹笑道:“這也是癡病的一種……光顧葉,不顧根……有時候病是不能憑外表斷定的。”

另有一名武師冷道:“少囉嗦,是與非,先押回去,明天再問大小姐,一切就明白了。”

說著兩名武師已出劍架向兩人脖子。

林三急忙躲閃,叫道:“大小姐你怎能無情無義?見死不救?”

這聲音好熟悉,不就是吟詞的聲音?王可人心頭一凜,急忙望向林三,急喝道:“放開他!”

武師不明就裏,登時楞住,隨即拱手,道:“大小姐,這兩名小廝……”

“是我叫他們來的,你們退下去吧!”王可人已步出曲橋,本想行向林三,突又覺得不妥,已止步。

林三聞及此言,心頭大定,得意聳肩道:“聽到了沒?我沒騙你們吧?這樹被我點著了,沒病也得有病,退下去吧,我要砍樹了!”

武師再次瞥向王可人,見其態度堅決,也不敢再做停留,退回牆外。

王可人此時才往林三瞧去,還好,沒想象中的差,尤其那眼神,充滿靈氣,就似會說話似的。

林三就近瞧著她,素白色綢緞烘出嬌柔身段,不帶發飾而披肩的秀發,映在月光下,直如天仙下凡,一塵不染。

“嘖嘖嘖!果然漂亮!”林三猛點頭誇讚。

宋鍾道:“我的感覺還是一樣,病懨懨的。”

林三道:“這當然,人都說紅顏薄命,我看她命也不怎麼好!”

王可人平時聽慣男人奉承的話,本就認為男人口中說出的都是千篇一律,哪聽過如此粗俗的“品頭論足”?

然而地此時卻顯得嬌羞而不自在,這並非她該有的反應。

豈不知最佳的讚美不是恭維,而是出自真誠。

林三所言,全是真心真意,並不做作,一股兒已說到美人心坎中了。

光看也不是辦法,林三已走向地,笑道:“大小姐最近可好?看你整天躲在此,悶不悶?”

王可人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往自己走來,全無主仆之分,一時也難以處之泰然,退了幾步,但突然升起“我為何要怕”的念頭,立時吸口氣,挺然立於該處。

她冷道:“你們兩人真是柴房的人?”

“如假包換。”林三走向前,笑道:“不過大小姐你放心,我們不會砍下那棵楊柳的。隻是……一時意外而已。”

“那你們為何來此?”

“這個嘛……”林三露出“豬哥樣”往她行去。

“別靠近我!”王可人立時挪退三步,似覺得傭人卑俗,豈能與她同流。

林三聞及,與宋鍾已止步,林三白眼道:“大小姐你別擺架子,我們也是人,近一點說話又如何?”

王可人似也覺得做得過火了,玉腮不由一紅,急忙道:“我不是輕視你,而是……你們全身濕漉漉的……”

林三無奈攤攤手:“好吧!坐在欄杆上總可以了吧?”

不等王可人答應,他已坐上白玉石欄。宋鍾也跟著坐上,兩人擰著衣服,也懶得再理她。

憋了一陣,王可人忍不住才問:“剛才那首詞……”

“‘如夢令’,又叫‘[憶仙姿’、‘宴桃源’、‘比梅’,後唐莊宗自度曲,詞雲:‘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樂府遂取‘如夢’兩字名曲,這解釋你滿意不滿意?”

林三一口氣將詞名由來說得一清二楚,實讓王可人感到驚訝,看他俗裏俗氣,竟會懂得如許之多。不禁多看林三兩眼,那靈秀之氣,又豈是庸夫俗子所能盈露的?

林三瞟眼道:“這沒有什麼了不起,我五歲就懂,七歲會背詩二百首,八歲倒背如流,九歲精通雜家百書,十歲就全部了若指掌,有何神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