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人一陣臉紅,左手觸及腰間草繩,怒意更甚:“你說吧!待會兒你就會明白姑奶奶手段。”
林三戲謔道:“你不覺得窮追一個男人,又要看男人洗澡,還想替男人寬衣解帶,是一件很讓人無法想象的事嗎?”
王玉人嬌臉更紅,怒叱道:“誰叫你偷了我的寶物?我就是要剖你肚,挖你腸,奪回紅線金蟬。”
林三道:“來不及了,藥性已發……金蟬早化開了……”
他難受得已抖顫起來。
王玉人聞言,再瞧及林三整個紅通通的人,愕然道:“怎麼會……紅線金蟬能躲入銆腹百年不化……常人更不必說,你……”她怒道:“不管!若找不到紅線金蟬,我就放盡你的血!”
林三強忍痛楚,裝笑道:“算了吧……憑你這兩下子,替我捶肩捏背還差不多,也敢跟我作對……”
“哼!你試試就知道了!”
王玉人短劍一抖,已冷酷的直逼林三,大有痛宰林三之心態。
林三見善罷已是不能,也隻有一拚,企圖來個先聲奪人,以能嚇阻她。
他也擺出架勢,用的正是在梅莊所學的秘招第四式。
“來吧!別以為天下絕招隻有你會,我多的是!”
救命要緊,至於答應心兒她娘,不準用此功夫的諾言,現在已不重要了。
王玉人起初也對這功夫有所忌諱,但想及林三一肚子鬼主意,登時又以“虛張聲勢”視之。哼哼冷笑兩聲,突地劍抖七星,流星追月般快捷無比的罩向林三身上要害。
水波禁不起偌大威力,已濺掠翻騰,宛若暴風雨中之狂濤駭浪。
林三也不弱,身如流水,隨影隨形,順著浪濤騰浮,天龍舞水,就在那交錯一剎,那隻來自幽冥深處的鬼手已緊緊扣住王玉人手中利劍。
王玉人登時花容失色,趕忙鬆手,隨即再騰身,七掌十四腿,宛若咆哮山河之嘯浪漩渦,卷了過去。
可憐林三雖一招得手,但他隻會此招,接下來就沒得耍了,雖有心跳開,卻因身軀疼痛難挨,硬是被卷入漩渦之中,被勁勢帶高丈餘,撞向了小溪裏側不高的岩壁。
“啪”的巨響,小癡已吐出鮮血,雖元氣大傷,奇怪,此舉卻使他舒服不少。
王玉人見機不可失,霎時又掠身追前,千指如勾,準備生擒林三。
突地--
黑影一閃,一黑衣蒙麵人已攔下王玉人去路,啪然相對數掌,王玉人功力不敵,已被逼退。
她怒道:“你是誰?為何管起姑奶奶閑事。”
黑衣人飄落地麵,一道銳利眼光射出黑巾,直逼王玉人,中年而低沉聲音道:“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
“放屁!”
王玉人不信打不過人家,再次攻上,然而仍舊被逼了回來,嘴角已掛血,分明是受了不輕的內傷,也不敢再出手。
王玉人冷斥:“你和那林三有何關係?”
黑衣人道:“非親非故。”
王玉人道:“那你……”
黑衣人製止她說話,道:“姑娘,他己身受重傷,你何必趕盡殺絕?”
“可是他……”王玉人一肚子委曲,卻不知從何說起。
黑衣人道:“江南王府也算得上名門正派,姑娘若如此,想來王紅亭也未如此教你吧?”
王玉人突聞對方說出自己爹爹名字,再也不敢多言,怒得直跺腳,終於咬牙切齒,瞪向林三:“算你走運,哪天被我碰上了,有你好看!”
懷著怒意,她已百般不甘心的離去。
林三噓了口氣,暗道:“好險”,總算擺脫了這不是女人的女人。
黑衣人轉向林三,一步步行去,也許小溪石塊崎嶇不平,走起來有點跛。
他很快走到林三身邊,林三正要出言答謝,他已一指戳昏林三,挾起他就想掠開,突又猶豫一陣,將林三放回原地,自行飄身掠向山區,絕塵而去。
等林三再次醒來,已是清晨時分。
寧靜山林,綠葉欲滴,溪流潺潺,足以洗滌一切凡事俗念。
林三臉色血紅已褪了許多,痛楚也減輕,隻是肚子怪怪的,似要腹瀉。
他苦笑不已:“媽的,好了這樣,壞了那樣,真是造孽!”
沒辦法,他隻好找個隱密地方,解決問題。
事情過後,倒也輕鬆不少,這才摸著山林,也不知出口在何方,先離開此地再說。
大約走了兩小時,森林荒蕪漸去,想必已接近平地。
此時他已聞到香味。
“烤雞?”
這一聞,更餓得饑腸轆轆,一夜的折騰也夠累、夠餓了。
不加思索,他已尋向那所謂的香味來源。
是一小戶人家,搭在杯中茅屋不及幾坪大,四處擺滿了幹枝木材,一個布衣糟老頭正在屋前火堆烤著雉雞,味道就從此處傳出。
林三見及老頭白發散亂,衣衫襤褸,還縫有補丁,老毛病又犯來,欣喜若狂的叫著:“啊!江湖異人!一定是異人!”
迫不及待,他已衝向糟老頭。
槽老頭突聞叫聲,被嚇得呆楞半晌,轉過頭來,瘦劬臉容幹癟著,左眼已剩深黝黝空洞,幾根山羊須稀稀鬆鬆,一副曆盡滄桑模樣。剩下的右眼已含有懼意的瞧著林三:“你是……”
林三截口道:“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江湖異人?”
糟老頭道:“什麼……江湖異人?”
林三道:“就是隱藏在深山,武功很高強的那種人類,通常他們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或著身懷秘笈者也行。”
“哦……”槽老頭會意一笑,道:“老朽哪是什麼江湖異人?況且這裏也不是深山,你誤會了。”
林三顯得有點失望,但聞及香味,笑意又起:“不是異人也沒關係,看樣子你烤雞真有一手,配料弄的很香,想必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