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楔子

我是一個說故事的人。

什麼叫故事?就是一點點的真實、一點點讀者想看的、再加上一點點作者的期望值,所組合成的東西。

所以嚴格來說,我並不是一個稱職的文字敘述者,上述幾點,我都沒做到。一直以來,我總是寫自己想寫的東西,加入太多私人的想法、私人的情緒,失去一個客觀的、說故事人的立場。

但是那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嚴重的是,寫別人的故事容易,但是真正要下筆去寫自己、以及身邊人的故事,那才是最難的。

在寫這個故事之前,我很掙紮。

真的要把自己赤裸裸地攤開在讀者麵前嗎?那還有什麼神秘感可言?讀者會幻滅吧?

所以在“掙紮”了許久後……(極棒的拖稿理由吧?)趁期末考剛結束,腦袋還沒完全恢複正常前,一團混亂地下筆了。否則在我恢複理智,或者看到成績單時,我想我會沮喪到無力思考任何事情的……

喂,那個你!不要再左顧右盼了,這不是序文,你已經進入故事了,相信我,翻開下一頁吧!

這個故事,要先從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突然想不開,決定重拾書本開始。

算是一種職業倦怠吧,我強烈覺得,再寫下去,我一定會乏味無趣至死。但是我還年輕,不想這麼早有生命的危險,而老天爺那陣子又剛好在閉目養神,不太有天理地讓我蒙到了一所學校。

什麼?問我考上哪一所學校?對不起,我不打算讓你知道。

什麼什麼?問我幾年級?對不起,我還是不打算讓你知道。

什麼什麼什麼?你問我什麼都不講,那還有什麼可以說的?有啊,當然有,我不是說要告訴你這個故事了嗎?

這個故事,開始於我身上某個“魔咒”——關於科學所無法解釋的異象,我通常將它統稱為魔咒。

我很會跌倒。

不曉得為什麼,平平的路讓我走,我就是有本事跌倒。這不是小說劇情,而是真真確確、鮮血淋漓的事實,尤其初到陌生地方,十之八九都會“到此一跌,以茲紀念”。隻不過小說中可愛笨拙的女主角在跌倒時,都有男主角適時出麵化解危機,作為一段浪漫邂逅的開始,而我,跌了N次,從沒人成功英雄救美過,惟一的附帶效果,是跑中醫診所像跑自家廚房。

接下來,是不是又有人要問我,魔咒和這個故事有什麼關係?

有,當然有,關係還大得很。這個魔咒,讓我第一次慶幸自己跌得真好,因為,我認識了他……

如果當初我們不曾相遇

是不是就會

悲傷淡一點

眼淚少一點

快樂……少一些?

“靜雨!”上完今天的最後一堂課,坐在旁邊的室友兼同學順口丟來一句:“你今天要不要去‘矯一矯’?”

我低頭看了看腫成大饅頭的腳,歎了口氣,“要啊。”

“我也要去,順便載我。”

“你?怎麼了?”

“唉,別提了,都是那個豬頭王,害我扭到手。”

“噢。”豬頭王,她那換帖死黨的代名詞,我聽得很習慣了。

連她都受傷,這我就不由得要怨歎了。一定是風水的問題,不然為什麼同寢室的室友裏,三個就有兩個受傷?再擴大延伸,我們樓下學姐那一房,也兩三個人的腳扭傷了,每次去看診都要兩三輛摩托車來載,一行人浩浩蕩蕩活像進香團……

抱著課本起身,我們一起走出教室,在回宿舍的途中,室友瞄了我一眼:“你腳有好一點嗎?”

“你問左腳還是右腳?”我回瞄她。

“啊?”驚奇又佩服的眼神出現,“你又跌啦?”

“又”跌了。真是個美妙的複數用詞啊!

我歎了口氣:“上個禮拜。”原因是回家前為了趕火車,踩到浴室前那個一點都不防滑的防滑墊。

“那然後咧?”

“什麼然後?你要分解動作嗎?第一步,右腳踩出來,第二步滑壘,第三步劈腿——姿勢百分百哦!第四步以求婚姿態單膝跪地,注意,要九十度直角才正確,少一度多一度都不行,再然後——”

“喂,沈靜雨,你搞笑哦?”

“我哪有?”是她自己要聽實況轉播的耶!“說實在的,診所裏是不是有什麼帥哥,你暗藏著自己享用沒讓我知道?”

“我是那種人嗎?”人格遭受強烈羞辱,一定要抗議。

“那不然你幹嗎那麼勤勞受傷?”

“我也是十二萬分的不願意啊!”好不容易扭傷的右腳快好一半了……結果又來一個跌傷骨膜加發炎……

“你是半規管神經不全哦?沒見過平衡感比你更差的人,真像我小學時養的那隻鳥,怎麼飛都會撞到籠子跌下來。”

“張寧夏!”這什麼朋友啊!

“好啦好啦,不鬧你。那你跌倒時,靖陽在嗎?”

她想問的是,靖陽有沒有笑得很大聲吧?

我翻了翻白眼:“在呀。和男朋友講電話。”

“那她沒有過來扶你,當作沒看到,繼續和男人打情罵俏哦?”

我無奈,輕點了一下頭。

“媽的咧!死三八、死花癡、死公共廁所……”

雖然對寧夏直來直往的個性很能適應了,現下還是有點小小傻眼。

“寧夏,你不要這樣啦,她和男朋友講電話又沒錯。”

“男朋友?哼哼,您客氣了,沈小姐。不曉得你指的男朋友是哪一位?”

“……”我答不上來。

“我最瞧不起這種人了,就會裝模作樣,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和不同的男人約會,到要交報告時對男同學嗲兩聲就有人幫她做得好好的,她怎麼不幹脆去睡教授比較快?”

“……”說到我們另一個室友哦……唉!我除了三聲無奈還是隻有三聲無奈。

雖然我也看不太慣她的作風,但是也沒寧夏罵得那麼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