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有的隻是無限的黑暗與絕望。紹謙焦急地將她抱在懷裏,鮮血沾了他一身。
“醒醒!夢媛!夢媛!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要說出那些話的,驅魔師也好,人類也好!求求你醒過來!”紹謙的眼睛紅了,隱約看的見淚水流出來。這是大家第一次看見紹謙流眼淚,在心愛的人死去之後,竟然也像那些無助的少年,痛哭流涕。
“夢媛!徐夢媛!”一次又一次叫著她的名字,她卻再未醒來。
“紹謙……節哀……”路易士按住紹謙的肩膀,用安慰的語氣。
節哀?他怎麼可能做到?徐夢媛,她隻是個脆弱無辜的人類女孩,她完全可以像其他少女一樣過著安穩的生活,可是她卻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盡管沒有怨言,盡管深受重傷可是依然想要保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爸爸,哥哥,朋友,喜歡的人。這些,她最珍視的東西,就在這一瞬間離她而去。
“夢媛,你知不知道,不可以輕易說死,因為人死了之後,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紹謙伏在她的屍體上哭著說。“夢媛……”
心口處的痛,和當初失去父親失去母親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為何上天如此不公,要我再一次失去的人是你?
他後悔在知道夢媛是驅魔師的時候,對待她的反應。明明那樣辱罵了她,明明就那麼棄她而去。夢媛卻並沒有憎恨自己,而是再度選擇守護自己。
紹謙帶著懺悔,將夢媛的屍體暫時放在了林卡書店的一個單間裏。雖然遭到林卡的反對,但是看紹謙傷心的樣子,也隻好妥協。
她死去了。
曾經給大家帶來無數的歡笑和希望,如今,她死去了。
雖然是人類,雖然是驅魔師,卻受到妖精們的敬仰。
沉沉的天壁,腐朽得暗無天日。
(某讀者:納尼?這就結束了嗎?夢媛就這麼死了?主角怎麼可以死呢!作者你個喪盡天良挨千刀的!給我粗來!粗來!)
黎明學院。學生會室裏異常冷清,紹謙他們去人界巡查,到頭來隻剩下洛基和艾爾莎。這兩個本來就話少的人真是埋頭工作。
“鈴——”電話聲響起,本來想去接電話的洛基卻被艾爾莎搶先一步。
艾爾莎麵無表情地接電話,冰冷地說了句:“喂。”然後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臉色大變。眼睛睜得大大的,握住話筒的手變得冰冷,身體竟然不知覺的發抖。
她恍惚地放下手中的電話,整個人像著了魔一般。
“出什麼事了?”洛基看出來她有點不對勁。
“洛基,我要去一趟人界,你留在這裏看護學院的秩序!拜托你了!
艾爾莎的治愈能力一直非常好,如果她去救夢媛,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她坐著黎明大巴,無數次催促司機再開快一點。
坐在車子上的這幾分鍾裏,她滿腦子都是夢媛的畫麵,夢媛的笑容,夢媛的哭相,夢媛受傷時的模樣,夢媛……那麼多美好的回憶,都是在夢媛的身上。
是夢媛教她敞開心扉,和同學友好相處,是夢媛不卑不亢的個性讓她不得不佩服這個女孩,是她。全是她。
她是艾爾莎的第一個朋友!是艾爾莎第一個想要主動接近的人!
“夢媛!”才一下車,艾爾莎就一直在喊著夢媛的名字,直到她親眼見到夢媛。蒼白的屍體,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緊閉,腹部的鮮血已經凝固,整個房間充斥著肮髒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