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天威一皺眉,問道:“回龍社?你們出去幹什麼?”
對於李晚和千楚姚之間發生的事情,查理也說的不是很清楚,於是佐天威就坐到了李晚的身邊,一隻胳膊摟著她的肩,問道:“跟我說清楚,我來解決這件事。”
李晚愁容滿麵,抬起頭看著佐天威,說道:“你走後,千楚姚就給我打電話,說黃毛兒在她那兒,要我親自去接,我怕出事,就帶了查理幾個人一起去,但到了地方,千楚姚並不在她說的那個地方,所以我們就回來了,卻在龍社附近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黃毛兒……要是我下午攔著他不讓他去,現在他也不會出事了。”
李晚說話的聲音很輕,佐天威看得出她十分擔心,雖然自己心裏更擔心,卻還是安慰道:“別說傻話了,這不是你的錯,還記得上次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李晚不明所以的看著佐天威,佐天威輕輕把李晚摟在懷裏,說道:“我最欣賞你的就是冷靜,越是危險越是冷靜,王雪不信任我,現在能幫她的也隻有你了。”
李晚輕輕推開佐天威,皺著眉頭問:“要是王雪問我黃毛兒的消息,那我要怎麼回答?”
佐天威想了想,說道:“還是先別跟她說找到小昊了,我想這樣可能會好點。”
李晚覺得佐天威說的對,同意的點了點頭。
深夜的醫院安靜的很,幾個人又在手術室外麵等了一個小時左右,手術室裏突然出來了一個護士,佐天威連忙上前詢問情況,護士說,佐天昊血型特殊,血庫裏麵同種血型的血液已經用完了,但佐天昊還需要輸血,佐天威連忙說自己和佐天昊的血型相同,可以給他輸血,於是就跟著護士前去采血。
護士拿著還帶著溫度的血包走進了手術室,被抽過血的佐天威沒有躺下休息,而是又來到李晚身邊陪著她一起等,佐天昊的傷勢嚴重,尤其是那根刺穿肺部的肋骨特別棘手,醫生們也很少遇到傷的這麼嚴重的患者了,手術一下子進行了幾個小時,到了天亮還沒有結束。
這時,佐天威卻接到了彭燁從龍社打來的電話, 說王雪快不行了。
這真是雪上加霜。
母子二人現在同時命懸一線,佐天威不得不留下查理幾個人在醫院這邊等消息,然後帶著李晚回到了龍社。
彭燁在王雪的住處外麵等著,一看見佐天威和李晚來到了這裏,連忙上去說道:“王雪剛剛暈了過去,醫生說已經不行了。”
李晚立刻驚道:“她已經死了?!”
佐天威什麼也沒說,拉著李晚的手上了樓。
王雪的房間裏雖然亮著燈,卻到處彌漫著死亡的氣息,李晚和佐天威等了好久,王雪終於又睜開眼睛,但那雙已經渾濁不堪的眼珠此時更是無神,像是看不見似的看著眼前的那片空氣,空洞又令人恐懼。
王雪的手微微抬起,像是想要抓住什麼,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說話,卻聽不見聲音。
這難道就是回光返照?
李晚心如刀絞,昨天下午見到王雪的時候她還有點精神,卻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具骷髏,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活力,她完全是被佐天昊的失蹤打垮的。
李晚見狀連忙握上了王雪的手,坐在了她的床邊,說道:“我是李晚,你是不是要說什麼話?”
王雪似乎聽懂了李晚的意思,微微的點了點頭。
於是,李晚就把耳朵湊到了王雪的嘴邊。
王雪的聲音很輕,幾乎都是用氣在說話,但李晚分辨的出王雪要說的是什麼。
佐天威靜靜的站在一邊,直到看見握著李晚的手最終因為失去力氣而垂下,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人,終究還是死了。
王雪給李晚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送他走。
佐天威接到了查理打來的電話,說佐天昊的手術結束了,但還要經過48小時的觀察才能判斷是否脫離了生命危險。
這樣的結局,連李晚這個外人都接受不了,如果佐天昊幸運活了下來,要怎麼告訴他王雪已經死了的殘酷事實,又要他怎麼接受?
種種問題困擾著李晚,她此刻就呆在重症監護室外,看著全身都是繃帶的黃毛兒,沉默不語,這件事情,必須要有人負責,李晚的心揪成一團,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王雪死了,趙凡也找到李晚落實情況,好在監獄消了王雪的名字,趙凡聽說發生的這件事情,也是吃驚不已,她在女子監獄工作已經五年了,兩年前王雪被押往那裏的時候她也嚇了一跳,王雪是佐天樞的母親,雖然王雪從來沒有見過趙凡,但是趙凡卻在佐天樞的葬禮上見到過王雪,王雪當初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死緩,但自從王雪來到監獄後,她就消極沉悶,從不主動與人交談,按理說,趙凡應該看在佐天樞的份上多多照顧王雪才對,但趙凡一看見王雪就會想起佐天樞,這讓她十分痛苦,最後也隻好不見。
趙凡也特地來到醫院看望佐天昊,看見李晚的時候,她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李晚淡淡的看著趙凡,問道:“什麼怎麼辦?”
趙凡:“我總覺得你不會對這件事情善罷甘休。”
李晚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心裏怎麼想的?”
趙凡:“因為你的樣子看著就像誰家欠了你幾百萬似的。”
李晚:“王雪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黃毛兒傷成這樣,她當時就握著我的手,我都沒有敢告訴她她兒子已經找到了。”
趙凡:“你這樣做是對的。”
李晚:“你知道王雪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趙凡看著李晚不說話。
李晚:“她讓我找到黃毛兒,然後送他走。”
趙凡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說道:“在這個圈子裏生活,王雪已經吃夠了苦頭,我想她是不願意佐天昊也過這樣的生活吧。”
李晚點了點頭,如果繼續活在這個圈子裏,不知道還有多少個王雪會含恨而終。
兩個人說著說著,李晚突然想起了趙凡以前的名字,便問道:“你以前叫小雨,為什麼後來又改了名字?”
趙凡微微一笑,解釋道:“我以前叫趙雨,大家都叫我小雨,和王雪一樣,也生活在這個圈子裏,後來想要過自己的生活,於是就改名換姓當起了獄警。”
李晚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趙凡笑道:“有什麼一次問完吧。”
李晚想了想,問道:“我上次也是在這裏問過你,問你認不認識佐天威,你當時說不認識,馬莎以前告訴我,說你是以前是佐天威的女朋友,可為什麼現在兩個人又不在一起?是不是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
李晚把話說完後,趙凡卻撲哧笑了,說道:“你既然這麼想知道為什麼不問問佐天威呢?”
趙凡一笑,李晚的臉就紅了,她覺得問自己現任男友的前女友以前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很不體麵。
李晚憋紅了臉,說道:“我才不問呢!他肯定會黑著一張臉說我無事生非。”
趙凡的笑還掛在臉上,卻不是李晚認為的嘲笑,幾次接觸下來,趙凡也十分喜歡李晚的性格。
趙凡:“他當然會黑著臉了,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男女朋友,以前不是,以後更不會是。”
李晚:“?”
趙凡:“我實話告訴你,你當初問我認不認識一個姓佐的,我說不認識是騙你的,真相是,我認識姓佐的,還認識一大堆,不僅僅是佐天威,佐天昊,還有佐天樞。”
李晚:“你還認識佐天樞?”
趙凡點了點頭,說道:“我跟佐天樞才是男女朋友,隻不過我是通過佐天威才認識佐天樞的,所以和天樞談戀愛的同時可能和佐天威接觸的比較多。”
李晚:“你怎麼現在才說清楚啊,馬莎以為你和佐天威談戀愛,又以為你死了,痛苦了好幾年。”
一提馬莎的名字,趙凡的表情就變得不太自然,說道:“我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姐妹,不是我不願意,是我辦不到。”
李晚明白趙凡的心情,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就像趙凡以前說的,她沒有殺死馬魏峰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趙凡突然對李晚說:“小晚,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佐天昊一出門就會被別人盯上呢?會不會龍社裏有其他的人?”
李晚被趙凡的話說的心中一驚,問道:“你是說我們身邊一直有人監視著我們的行蹤?”
趙凡:“我不知道,但是你們最好查一查,最近龍社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謹慎點的好。”
趙凡說的話給李晚提了一個不小的醒,晚上佐天威來到醫院時,李晚就把今天趙凡說的這件事情跟佐天威說了一遍,佐天威反應不大。
李晚:“你怎麼看?”
佐天威握住李晚的手,說道:“我早就想過,但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李晚咬牙認真說道:“這樣太危險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太被動了。”
自從佐天昊失蹤之後,李晚的眉頭就一直皺著,佐天威看在眼裏,用手輕輕的揉開李晚皺著的眉頭,說道:“別太緊張了,不管是誰,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我們全吃了。”
李晚搖了搖頭,說道:“不,我現在必須緊張,必須要有人為王雪和黃毛兒負責任!”
佐天威知道李晚這次是真的上心了,勸說也沒有什麼用,便問道:“你想幹什麼?”
李晚右手握成拳頭,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一股狠勁兒,道:“我要找到千楚姚,不打死她也要她嚐嚐苦頭。”
佐天威:“這有點不像你了,這麼帶殺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