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盛夏長安歌(1 / 1)

感覺口中很是清涼,我拚命的吮吸。甜甜的,像是綠豆湯的味道,不對!還有些奇怪,有焦糊的味道?像是,像是鍾爾師兄熬的。從小我喝了多少次熬的要糊的綠豆湯。

緩緩的睜開眼睛,又眨了眨。

椛興師姐正在用湯勺喂我涼湯,看我醒了,邊招呼洛宜師兄過來邊多我說:“一出梁王府你就暈過去了,嚇我們一跳,還好隻是中了暑氣。”

“你哭了?”洛宜師兄探頭過來,望了望我,歎了口氣。

我一摸,側臉全是濕的,隻得打哈哈說道:“天太熱了,出汗,出汗了。”側身不在言語。

梁王待我沒有半絲父親的情誼在,母親走了,我該怎麼辦?好在還有舅舅,心裏還有些許安慰。接著同椛興師姐問道:“鍾爾師兄呢?”

洛宜師兄搶在椛興師姐前麵答道:“相王差人喊他,剛回去,他很是放心你。”不知為何,你字聽來拉的很長。說罷,還推了推椛興師姐。

我倒也明白了幾分,怕是再也不能如那些年在武陵山時圍著鍾爾師兄喊哥哥了,鍾爾師兄再也不會背著我漫山的跑,給我編花環了..那晚醉酒的話怕是鍾爾師兄還記得,今日我有難事,差人寫信他才會來。

若是平日,怕是不會再見我了。

後來聽椛興師姐講起事情經過。從梁王府出來,正看到隆基哥哥同太平公主的次子從教坊出來,後他又派人來讓鍾爾師兄速速回去。

椛興師姐說完還特特的補了一句:“那臨淄郡王不過是京城的執挎子弟,遠不及鍾爾師兄和洛宜師兄。”

我聽完也不知該做如何表達,那晚遇見他,他差婢女告訴我他要事在身,這要事確是去教坊,欺騙的淋漓盡致。

我苦苦想不明白為何會讓他如此的討厭我,隻因我是梁王武三思的女兒嗎?

那幾日過的很是頹喪,整日呆呆的望著淄塵長安。鳥雀飛來飛去,夏日裏的夕陽格外的紅豔,怪不得世人常說殘陽如血。

偶爾夜幕時分,會同師父下幾盤棋,每每都喜歡執白子,為的不多時想先走一步。同師父練棋,總是受益匪淺,這麼一段時間棋藝也有了突飛猛進,算是有些許的收獲。

之前很是不解師父為何不讓我練琴,如今才明白那也是母親臨終前的遺言,怕我日後布了她的後塵。結果,琴棋書畫,除了琴,其他幾樣我都算小有成績,唯獨琴弦指法一知半解。

卻不想,最後,我因太自負自己的棋法,與人打賭,失去了自己的畢生所愛。這也應了道家那句福禍所依的話。

長安城裏地處低勢,夏季很是悶熱,居長安的第一年夏天,把我們師徒幾人正經的南方人熱的輪番生病,洛宜師兄性子最急,愛喝些涼的,病的更是厲害,整個人被折磨的受了一圈。

待他病稍微好些,我同他練練劍法,劍道聚神,自以為很有道人的清心寡欲了。

一時間內確實很少再想起隆基哥哥,心想再過些時日便能徹徹底底的忘了他。自知於他而言,我不過是過客。我師承的是老子的清心寡欲無為而有所為的思想,怎會糾結於這執挎子弟。

那日大暑,晨時的公主府就燥熱不堪,避暑的冰塊一會會就都化成了水。早時按慣例同洛宜師兄在早前約定的時間練劍,等來等去,就是不見洛宜師兄的身影。

猜他今天又睡懶覺,無奈的歎了口氣,躍到一個歪脖柳樹上,柳樹上倒還有些涼風,在上邊打盹等他倒還算不賴。

春困夏乏的我一會就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狂風肆虐,樹搖的要折了的樣子,一個大咧咧,翻身從樹上跳了下來。

我迷瞪著眼睛瞅著眼前這倆人,洛宜師兄同奉譽小將軍儒雅的姿態站在我麵前,真不知這倆人剛才是怎麼的形態晃樹。

“小師妹,你整日不學個好,姑娘家——家的,跑樹上是幹嘛。”這個家字,洛宜師兄拖得很是長長,一臉的壞笑。

本來以為自己最近很是得了道家思想的真傳,結果奉譽將軍的一番話卻再次讓我心神躁動。

明日公主在正府設宴,屆時諸多親王國公郡王都會參加,偏府中的門客文豪都會一展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