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盛怒,竟要狼叔取出死神名冊劃掉伊美的名字,這便是要伊美枉死,可想而知老太太到底是氣惱到何種地步,這一層令她聯想到曾經,羅敷與王悅有染,老太太也是極氣的,差一點就沒親手殺了羅敷。
神並非不可以與凡人結合,隻是老太太是古神,有著絕對血緣的執著,與人稀釋的神血是一種極大的恥辱,黃泉已經不能算是完全的神血了,若在和普通人牽扯,後續的血緣隻怕會越來越淡薄。
狼叔掌管生死權力,自不可能這樣就聽了老太太的埋怨氣話,斡旋調和道:“母親這麼激動做什麼,黃泉也不小了,有個要好的女性朋友挺正常的,您若不喜歡,讓他們不再來往就是,更何況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未必就是黃泉做的!”
老太太鐵著臉色道:“不管有沒有,你今天反倒是提醒我了,黃泉也不小了,他以前認識的那些人早該斷絕,還有男男女女的事情,我做奶奶的不太方便和他問,王悅整天就知道工作,今天還沒回來呢,就算讓他去問,以他那個悶葫蘆性子也問不出個所以來,正巧你在,你幫我探一探,若真的有這麼回事,一定給我趕緊打住了,不許再出亂子!”
至於別的,老太太也有心於狼叔計劃,她心裏一直盤算著黃泉的真實身世:“黃泉的確不小了,他此刻還以為自己是普通人,可終究會發現自己異於常人,我一直找不到機會跟他說,你看有什麼辦法沒有!”
狼叔回道:“那便讓他自己發現好了,等他發現了自會有疑問,到時候再詳細告訴他!”
南邊廚房裏因為老太太的突然吩咐亂作一團,負責值班的廚子打著哈欠自己悶悶不樂:“這不晚不早的吃什麼宵夜,真夠折騰的!”
值班廚子的徒弟跟著幫忙布置,旁邊提醒著:“師傅,別抱怨了,我看這挺好的機會,少爺平時吃不到我們做的東西,難得有機會我們該做些好的讓少爺記得!”
廚子師傅卻不這麼認為,他已如此數十年,若有心晉升,大可以時不時顯擺,正是因為南樓隻負責下人飲食,這樣輕鬆自在的才安逸,可他的徒弟威武卻不這麼認為。
威武的父母是家裏的上等下人,是有體麵的人,本來跟隨學著廚藝是可以分配到東樓工作的,隻因為一些差錯,被徐媽分配到了南樓來,威武一心想著自己上等家人子女的身份,如何也不甘心在南樓委屈,如今有了在少爺麵前露臉的機會,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威武看師傅懶懶的不情願,便主動道:“要不然就讓我來做吧,平常南樓巡夜的宵夜也是我做的!”
師傅猶豫了一下:“那是做給下人吃的隨便點也無所謂,這要做給少爺吃的,你行嗎?”
威武胸有成竹:“放心吧,師傅教過我的我都學了一些,反正隻是宵夜,不用那麼講究,師傅您若不好好休息,明天又要頭疼了!”
師傅對威武的手藝是有信心的,又想著的確隻是宵夜用不了太多心思,便放心的讓威武來做,威武用心料理,做了一道特色的甜點,雖是甜點,卻是不膩口非常清爽,適合宵夜填充的點心。
隻是這點心外觀幹澀,外麵一層皺黃的表皮,像個剛烤的山芋,李晟看見這東西,當著徐媽的麵也十分惱火:“這是什麼,南樓就做出這種東西來給少爺吃嗎!”
威武低著頭囁嚅道:“這是‘堂上屋蜂柿’,是一種甜點,我雖做的沒有師傅那樣精致,味道上應該不差的!”
李晟聽是點心,卻更生氣了,像是把剛才在老太太那兒受的委屈發泄似得無故宣泄:“現在已經幾點了,你還做這種膩死人的甜點,成心的是不是!”
威武辯解道:“晟哥別生氣,這雖是甜點,卻不那麼鬧人,是很清甜的,做適合晚上宵夜填充,也能助眠安神!”
黃泉拉著李晟讓他消停些:“別攪了,有什麼就吃什麼吧,他們還能故意做不好的給我嗎!”
徐媽附和意思道:“李晟是對少爺太講究了一點也不敢馬虎,我看威武也不敢隨便的,有些東西不是光看樣子,嚐過裏麵才知道好壞呢!”
李晟無奈忍了,切了一小塊先嚐了一口,糕點口感輕軟入口即化,味道也非常清淡沒有太過甜膩的粘連,李晟當然不會當麵評價好吃如何,隻再切好了幾片送給黃泉吃。
黃泉吃了一小片,起初咀嚼著味道很淡,再多吃幾口味道便出來了,卻不很重,清清淡淡的非常爽口直呼好吃,便說:“這個好吃哎,你們這兒的宵夜都是這個嗎,比我們那兒晚上做的好吃多了,我們那兒晚上的宵夜每次都弄好多奇怪藥材在裏麵一股子藥味兒!”
威武竊笑之後立馬恭敬道:“我隻是跟著師傅學的,巡夜的下人晚上多要宵夜,又不能吃的太甜膩,太清寡的也不行,所以會做些既能飽足又不至於鬧人的甜點。”
徐媽又說:“東樓的廚子做的宵夜也是為少爺好的,少爺前些時候經常噩夢,所以加了些清火凝神的藥材。”
黃泉嘟著嘴道:“我不喜歡藥味,還是這個好吃!”
徐媽便沒再說了,有意看了威武一眼,心裏也明白的很,這是威武故意顯擺賣弄自己想讓黃泉留心的把戲,一般下人的宵夜左不過是麵湯甜水,怎麼也不可能做成這樣費心的糕點,更何況既是少爺要用宵夜,必然應該是當班的廚子來做,想必一定是威武花言巧語的糊弄了他的師傅,領了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