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的表情看起來很糾結,想上來重新拷我,不過還是沒有勇氣這麼做。
我伸手,他趕緊把證件還給我,我揣進兜裏,掏出中華煙,抽出一根給他:“嚐嚐這個。”
“長,不用了……”李苦笑,剛才他手裏的煙已經掉地上了。
“抽吧,別客氣。”我硬塞給了他,自己也抽出一根,李趕緊打著火機,幫我點著,可能因為緊張,點了好幾次才著(那時候打火機都是火石滾輪的,不是現在的按壓電子打火)。
“哎,李,你幹啥呢!”門口傳來韓姓製服的聲音,“誰讓你放開他的?昂!還給他點煙!”
我看向門口,韓姓製服快步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製服,麵色威嚴,倒是一臉正氣!
韓姓製服過來,劈手從我嘴間摘走了煙,仍在地上,掏出他的手銬,要重新拷我。
“不用了,你倆先出去吧。”那個中年製服低聲道。
“陳局座,這子會武功,還是拷上吧!”
“出去。”中年製服冷聲。
韓姓製服唯唯諾諾地和李出去,但沒關門,也沒走遠,就站在門口。
中年製服回頭瞅了他們一眼,進來,關上門,坐在我對麵。
我又掏出煙,彈出一根,隔著桌子遞過去:“領導,來一根?”
陳局座看了看我的煙盒,遲疑片刻,接過煙,用桌上李的打火機點著,靠進椅子裏審視著我,似乎在猜我的身份。
我也重新點著,跟他對視。
“你到底什麼人?為什麼打我兒子?”陳局座開口了。
“不是我打你兒子,是你兒子帶著一幫人,來打我。”我。
“街上那麼多人,他為什麼偏要打你?”
“他一個手下罵我,我打了他,那個手下去找你兒子撐腰,於是你兒子帶著一幫人來打我,結果被我給打了,就是這樣。”我言簡意賅地。
“手下?嗬嗬,你當我兒子是黑澀會啊,還手下。”陳局座抽了口煙,冷笑道。
“你以為不是嗎?”我也笑,“你兒子親口,西大校門口那一片歸他罩,還收人家的保護費,光是那個‘王者下’網吧,一個月就得孝敬他塊錢,這不是黑澀會,是什麼?昂?”
“真的?”陳局座眯起眼睛,看他表情,似乎對於陳傲虎的這些事兒並不知情。
“千真萬確。”我可以斷定,看陳傲虎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就能看得出來。
“不可能!”陳局座揮了揮手,“王者下是我審批的,法人是張東辰!虎子再彪,他敢跟張東辰對著幹?找死啊他!”
“喲,王者下是您批的啊,”我笑道,我知道網吧審批,需要過製服這一關,而且很重要的一關,畢竟是人員密集場所,不過都是白鹿、李金玉辦的手續,我並不知詳情,“那我得謝謝您了!”
“謝我幹什麼?”陳局座皺眉。
“因為我就是‘王者下’的法人呐。”我笑道。
“……你是張東辰?”陳局座疑惑地問。
“如假包換。”我從兜裏掏出證件,從桌上丟了過去。
陳局座接過證件,打開,左右看了好幾遍,吞了下口水,忽地起身,向我敬禮:“長!對不起!”
“別別別,我級別跟你差不多,你可別叫我長。”我笑道。
“不不,您級別比我要高,應該叫您長!”陳局座滿臉堆笑地。
忘了交代,西城事件之後,我的職級,從雙龍一梅花,直接跳到了雙龍三梅花,這是東北局上報京城總局的一份請示,嘉獎有功之臣,除了我,還有其他一些參戰的龍組幹部,請示到了4那裏,他原則同意,又給我最終審批,我也就順水推舟,簽字,同意提拔我自己,好無恥啊……反正,新的證件上顯示,我的職位,是西城市龍組局正委,跟鄭辰西搭班子,不過我比她一級,辰西原來是雙龍三梅花,這次她也晉升了,變成了雙龍四梅花。
這位陳局座是副手,相當於西城龍組局的副局,即便,龍組局和製服局對等,他也比我這個正職要低一級,更何況,龍組局本身就高半格,而且,西城龍組局的幹部配置,也比其他地級市高半格,我這雙龍三梅花,已經和省汀的副汀平級了。
想到這裏,我也就不再謙讓,隨便他叫。
“這扯不扯,長,您怎麼不出自己身份呢?誤會,完全是誤會啊!”陳局座繞過來,跟我握手,賠不是。
“爸!”這時,陳傲虎進來了,哭抹淚地,“爸,就是這子欺負我,嗚嗚!”
“閉嘴!”陳局座低聲嗬斥,“出去!”
“爸,他打我哎!你讓我出去幹嗎?”
“陳局座,咱們就在這兒把事兒給明白了吧。”我笑道,坐回到審訊椅裏,倒是想看看,這個老子,怎麼教育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