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勁兒還挺大,”黃毛追上來,又抓住我的手,“你是北山部隊的吧?認不認識一個叫李浩的?”
“請把你的手拿開。”我皺眉,低聲道。
“我他媽問你話兒呢,認不認識一個叫李浩的!媽的,那子把我對象給撬走了!”
我不禁啞然失笑:“你對象被人撬走了,是你自己沒能耐,跟我有啥關係,又不是我撬的!”
“草泥馬的,誰沒能耐呢,昂?”黃毛抓我袖子抓的更緊了。
咣當,台球廳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火鳳勾著頭走了進來:“誰在罵人?”
“喲,還有女兵呐?長得還挺好看,有對象沒?”黃毛銀笑道。
“是他罵你嗎?”火鳳轉向我問。
“是我罵的,怎麼——”
沒等黃毛把話完,火鳳扶著我的肩,躍身而起,一記飛踹,襲向黃毛胸口,直接把他踹飛出去,撞進一個太妹的懷裏。
火鳳也累了,不然不會借助我的肩膀起跳,踹得也很失水準,力氣不算大,不過這也讓其他青年一驚,沒人敢吱聲。
“走吧,長。”火鳳落地,拉著我走向台球廳門口。
“草!別讓他們出這個門兒!”黃毛扶著台球桌爬起來,揉著胸口叫囂。
“再比比,整死你!”火鳳回頭,陰冷地。
“草泥馬的,臭娘們兒,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黃毛拎著一根台球杆追了上來,“我叫王君陽!我爸叫王軍!”
火鳳又要去揍他,被我抱住,把她推向門口:“哎呀,走吧,跟混子見識什麼!”
“混子?你倆敢走出這門兒一步試試?”王君陽在我身後喊道。
我沒搭理他,把火鳳推了出去,自己剛要跟出,隻覺得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
“草!”我捂著腦袋,轉回身來,王君陽手裏拎著台球杆,剛才好像是用它懟我來著,我劈手搶過台球杆,哢吧,在膝蓋上折斷。
“我草泥馬的!”王君陽又從台球桌上撿起一顆球,狠狠砸向我的臉。
台球很重,我趕緊偏頭,門玻璃被砸破,窗外傳來“啊”地一聲!
糟糕,砸著人了,我扔掉球杆跑出來,捂嘴叫嚷的是王媛,台球倒是沒有砸著人,但是,一塊尖刀形的碎玻璃,不偏不倚地紮進了勝男的後脖頸上,血順著脊柱凸起,正往下流淌!
“媽的!”火鳳轉身就要進進去報仇,又被我拉住胳膊。
“火鳳,先送勝男去醫院搶救,回頭再收拾他們!王媛,有馬玉電話嗎?”
“有!”王媛重重點頭。
“找一台電話,跟她彙報情況,訓練取消,讓她去縣城人民醫院找咱們!”我又,每個縣城,都有人民醫院。
王媛跑去找電話,我讓火鳳抱著勝男,別讓她亂動,我去路邊打車。
這時,那幫混混從台球廳裏出來了,一看勝男傷在要害,沒人敢上前,那個肇事者也早已不見蹤影。
一台出租車停下,我打開後座,囑咐勝男別動,把她抱進去,讓她趴在車座上,火鳳蹲跪在勝男旁邊照顧,我上了前座,王媛跑了回來,打完電話了,我讓她把四個背包帶上,自己想辦法去醫院跟我們彙合,車裏沒地方。
“這麼多,我背不動啊!”王媛皺眉。
“你是不是傻,沙袋不要了,就拿背包!”我白了她一眼,讓司機開車。
很快到了縣城人民醫院,馬玉和司機等在門口,馬玉已經聯係好了外科主治醫生,直接推進手術室。
手術室紅燈亮起,我心抽抽了一下,又想起在胡彪手術室的那晚上,勝男意識清醒,但傷口可很深,不知道是否會傷及脊柱神經,後頸那兒的位置敏感,稍有不慎,可是會導致癱瘓的!
馬玉詢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把過程大概講了講,馬玉暴怒:“真是反了了,這幫混混!我現在就去把那個什麼王君陽給抓起來!”
“長,你消消氣,別衝動,王君陽是坐地炮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等勝男出來再。”我扶著馬玉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安慰道。
不多時,王媛拎著一大堆背包過來了,氣喘籲籲,大汗淋漓,應該是跑步來的。
又過了十分鍾,手術室綠燈亮起,勝男被推了出來,是躺著出來的,脖頸上纏著紗布,我問主刀大夫怎麼樣了,大夫摘下口罩笑道:“幾位長,請放心吧,沒什麼事兒,就是普通的穿刺型傷口,沒有感染,也沒傷及神經和大動脈,已經縫合、包紮好,臥床靜養即可。但是,也很危險呐,再偏幾毫米,就戳脊椎縫兒裏去了,會切斷神經,造成大問題!”
“謝謝大夫,辛苦了。”我跟他握手。
“真沒事?那咋流那麼多血,嚇人虎道的!”王媛問。
“後頸的一條動脈被割破了,當時長應該心率很快吧,所以出了很多血,不過已經愈合了。”大夫又。
王媛拍拍胸口:“沒聲就好,可嚇死我了!”
勝男從病床上慘笑,拉住王媛的手,柔聲道:“謝謝妹妹!”
“別謝我呀,還是東辰處理的果斷幹脆,如果是我,早就麻爪了呢!”王媛吐了吐舌頭。
“謝謝東辰長。”勝男又轉向我,笑道。
我摸摸她的腦袋,轉向火鳳:“你先送她去病房,觀察觀察;馬玉,等勝男病情穩定下來,再讓醫務室的急救車把她接回營地,這邊的醫療條件還是差了些。”
“是!”火鳳和馬玉同時向我敬禮。
“我以為你是馬部長的手下呢,原來您才是長啊?”主刀大夫心翼翼地問。
馬玉慢慢轉頭向我,抱著肩膀皺眉道:“對啊,我是你的長,你怎麼反倒指揮起我來了?”
我摟著馬玉肩膀,把她扶到一邊:“馬玉同誌,論年輕、職務,我沒你高,但是論社會經驗,恐怕你不如我。”
“噢,是嗎?”
“你住過幾次醫院?來過幾次醫院?”我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