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有點不得勁,化妝是他們的本職工作,死人錢掙的很舒坦是嗎?
“錢叔,你把化妝師給我弄來,我得告訴他,待會兒好好給我爸化化妝!”我愣著眼睛,高聲對錢博遠。
“明白了!”錢博遠點頭出去。
我的意思,是讓他把化妝師給我抓來,沒想到,錢博遠回來,畢恭畢敬地請一個白大褂進了靈堂,我一看,是個女的,帶著橡膠手套,看上去二十出頭,長得倒是很漂亮,就是太冷,麵色白皙的有些過分,配上深紅色微微有些下耷的嘴唇,就剛從停屍房裏拉出來的女屍似得,錢博遠對她如此恭敬,多半是被她的長相給嚇得!
別是錢博遠,化妝師進來的刹那,靈堂裏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安靜的連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
“你找我?”化妝師看了一圈,把視線精準地落在我身上,冷聲道。
“啊……”我吞了下口水,從兜裏掏出錢包,抽出五百塊錢,“麻煩您給我爸好好化化妝。”
化妝師默默走到棺材錢,往裏麵看了看,又看向我手裏的錢,但隻抽出兩百:“把遺體推去遺容室。”
“好。”我輕聲。
化妝師又看看胡嬌:“你是死者女兒吧?”
“是。”胡嬌聲。
化妝師慢慢伸出手,捏著胡嬌的下巴,左右轉了轉她的臉,眯起眼睛:“你也過來。”
“你想幹嘛啊?”胡嬌媽媽心翼翼地問。
“不吉利,改一改。”化妝師完,轉身出了靈堂,她穿的白大褂特別長,幾乎拖地,根本看不見裏麵的腳步移動,這要是晚上遇到她,肯定得嚇死!
化妝師出去後,我長舒了一口氣,看向其他人:“行了,行了,沒事了,李叔,去推個車過來。”
大家像是被集體解開穴道一樣,恢複正常,車很快推來,幾個精壯的胡彪部下上手,把胡彪遺體轉移到車上,推向遺容室,其他人按照主持人的吩咐,把花籃、花圈等搬到1號告別廳裏。
我不放心胡嬌,也跟她去了遺容室,那個神秘兮兮的化妝師背手等在裏麵,房間中間隔著一道布簾,化妝師讓我們把胡彪推進簾子裏麵,她進去,不讓我們看,也就兩分鍾功夫,就把門簾撩開,我過去一看,胡彪的臉已經恢複飽滿和光澤,跟正常人睡著了沒什麼兩樣,不知道化妝師怎麼做到的。
化妝師換了一副新的橡膠手套,又開始端詳胡嬌的臉,最後,在她左眼下方,用筆點了一個黑點,看上去像是一顆“痦子”。
“柳莊相術?”我身後出一個微弱的聲音,我回頭看,是人群後麵的趙傾城。
“噢?你認識?”化妝師轉向趙傾城,微微笑道。
“略知一二,你這是‘點痣改命’吧?”趙傾城猜測道。
化妝師沒有回答,讓胡嬌閉上眼睛,化妝師把紅嘴唇湊近,在胡嬌的臉上吹了口氣,與此同時,她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張黃色的紙條,她用舌頭舔了一下,啪地拍在胡嬌額頭上,給嬌拍了一個趔趄,我趕緊扶住她。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化妝師又撕下了那張黃色紙條,從兜裏掏出打火機,忽,把紙條燒成了灰燼,丟在胡彪的遺體上。
“完了麼?”我心地問。
“嗯。”化妝師脫掉手套丟進垃圾箱裏,轉身出了遺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