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曉鈺知道楊曉瑜的意思，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我以前的夢想是當個女鋼琴家，現在的夢想，嘿嘿，跟夏樹同學一樣，也想當個作家。”
楊曉瑜點了點頭，最後轉向我：“張東辰，該你了。”
我要起身，楊曉瑜擺擺手：“你腿上有傷，坐著吧。”
我也就沒有站起來，想了想：“實話，我沒有具體的夢想。”
“吧，東哥，”二虎在我身後捅了捅我，“大家夥都知道你有大誌向才跟著你混的。”
“時候吧，”我回憶道，感覺今這個班會挺好，一開始有人拘謹，後來都敞開心扉了，“時候家裏窮，經常吃苞米麵餑餑，我當時的夢想，就是頓頓能吃白麵饅頭和大米飯，那時候看見有同學帶大米飯、炒雞蛋上學，我都羨慕的不得了。”
同學們笑，他們可能體會不深，雖然大家都是獨生子女，但我們那個鎮子，實在是太窮了，我時候，家家戶戶都是那種生活狀況，我的那個帶大米飯、炒雞蛋上學的，是村長的侄子，我們村的第一個“萬元戶”。
“後來到了初中，家裏條件好了些，”待笑聲停止，我繼續，“當時我一同學，叫劉健，現在在縣城二高，他家裏有台三手的夏利，那時候我住校，周末回家，有時候刮風下雨的，他爸就開車來接他，而我爸開個農用三輪車，澆的跟被牛犢子給舔了似得。”
同學們又笑。
“那時候我就想，如果將來我能有台車就好了。”
“哈，東哥現在不就有麼，還有法拉利呢！”二虎訕笑道。
“是啊，”我大方承認，“現在有車，我就沒啥具體的夢想了，隻有一些精神層麵的——借用一句宋佳老師的話吧——她，你不僅要成為最強的男人，還要成為最棒的男人，你不僅要保護你的朋友們，還要讓你的朋友們愛戴你。我想，希望有那麼一，我能有足夠的影響力，有足夠的錢，當災難突如其來，我可以……可以守護我想守護的人，包括我喜歡的人，還有我的朋友們，當然也包括你們，這就是我現在的夢想。”
許久的沉默之後，楊曉瑜衝我讚許地點頭，率先鼓起掌來，繼而，掌聲在下課鈴聲中經久不息。
有些話，出來覺得挺舒服。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我們三個“體育生”去學校體工隊報道，我當然被分到了籃球組，學校對這事兒比較重視，籃球組、足球組、田徑組，還有個乒乓球組，都分別安排了專門老師帶著訓練，其他項，沒有老師帶的，自由分組，跟大家一起練體能，然後自主訓練。
江影基本功已經很紮實，也知道要考什麼，但她的專項就她一個人，而且對場地要求比較高，在學校沒法練，我便給金館長打電話，讓江影去她的跆拳道館練習，那裏有大鏡子，金館長欣然同意。
籃球組一共九個人，除了吳珊和我之外，剩餘七個都是育才籃球隊的，五個高二學長，兩個高一的同學，王宇沒有參加，他不想學體育，學習成績也還可以，想走正規高考的渠道。
報道後，籃球專項老師帶著我們九個人去練習，先相互熟悉熟悉，加上老師，正好十個人，可以打教學比賽。
我是裏麵水平最菜的那個，全場比賽下來，我作為己方的組織後衛，零分，零助攻，倒是憑借身體素質，爭搶到了七、八個籃板球，可那是中鋒的活兒，搞得體育老師很無奈，要不然你去打中鋒得了，幸虧有吳珊求情，才保住了我繼續練控衛的希望。
快下課的時候，曹校長的身影出現在了籃球館（育才有籃球館，但隻有比賽和籃球隊訓練的時候才給用，我算是蹭著用），把體育老師叫到一邊，了幾句話，體育老師回來，當眾宣布，張東辰同學潛力很大，特批加入育才籃球隊，擔任隊長，兼替補控球後衛，後對二高的比賽，正式上場。
我心裏美，約周末請體育老師和籃球隊全體隊員吃飯，他們給我麵子，自然應允。
體育老師很會來事兒，晚自習的時候，給我送來一套校隊的球衣，7號，上麵有我名字的拚音，dnebsp; 晚上自習間隙，宋佳又過來，想約我出去溜達溜達，問問具體的故事情節，我練投籃練得有點猛，右手拿筆直抖，沒法做題，便跟她出來，去操場散步閑聊，等到下一節自習的時候，操場沒人了，我倆開始深入交談。
“東辰，這個故事你藏了很多東西對不對，有些邏輯問題，根本解釋不清。”宋佳笑道，我以為她要問龍家和宋佳的事情，有點慌神兒，這事兒肯定不能啊。
“比如，”宋佳眯起眼睛，“在醫院的那次會議，你好像故意漏掉了一個參會人員，沒有跟我多講，就是你那位堂叔，他到底是幹嘛的？是不是在秘密部門工作？”
我心裏一驚，給她講的時候，我隻當時我爺爺的幹兒子也來參加會議，故意隱瞞了張少忠的顯赫地位和所過的話，沒想到宋佳的洞察力這麼深，居然猜到了！
“是不是啊？”宋佳催問。
我不太會撒謊，而且覺得張少忠的那個職位，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便點頭承認：“是，我堂叔在龍組工作。”
“職位不低吧？”宋佳笑問。
“嗯，東北區的負責人。”
“一猜就是，東北區那幾個頭頭腦腦裏，隻有他一個姓張的。”宋佳得意道。
“噢？”我一愣，“你怎麼認識那些頭頭腦腦？”
“額……”宋佳眼珠轉了轉，“不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我也隻能對你這些了。”我笑道。
“好吧，那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對別人講喔！”宋佳歪著頭，看看四周，神秘兮兮地。
“嗯，你吧。”
“先問你個問題。”宋佳，我點頭。
宋佳湊近我耳邊，輕聲問：“你知道，你爺爺是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