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披上軍大衣,推開那道門,一股冷風頓時撲進來,凍得我直哆嗦,外麵是一道金屬樓梯,像是後安裝的,專門作為逃生通道,下麵是區的內部,視野裏並沒有人。
“走了,你保重!”我對阿蘭。
“快走吧!”阿蘭催我。
我穿著拖鞋快下樓,直接往前跑,跑過一棟樓的距離,回頭看,阿蘭已經關上門進去了,估計是不想暴露這個通道。
沒有手機、沒有錢,我隻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這裏離錄像廳不遠,估計步行三、五分鍾就能到,不過我這身打扮,不能走大街,隻能從區裏麵穿行,安全地穿過了兩個區,過了一條僻靜的馬路,剛要翻牆進入另一個區,忽然瞥見左手邊開過來一台車,我轉頭看,是台井車,不過沒有開井燈,也沒有鳴井笛。
如果我現在翻進去,露出大光腿,可能會被他們當成變態抓起來,所以我急中生智,蹲在了馬路牙子上,這樣能用軍大衣把下半身擋住(別誤會,裏麵是大褲衩子,並非什麼都沒穿),井車嗖地從我身邊過去,地上的落葉被卷起,其中一片飛到我麵前,被我伸手抓住,是不是用這片樹葉擋住自己的眼睛,他們就看不見我了?
井車離開二十多米後,我起身,準備再次翻牆,熟料,井車吱一聲刹停,又倒了回來,我趕緊翻牆,可是腳下拖鞋打滑,踩禿嚕了,我從牆頭跌下,穿上拖鞋,再要爬的時候,井車已經到了我身邊,從車上下來一個製服男:“嘿,幹什麼的!”
我怕他手裏有家夥,不敢硬來,把已經伸上去的一條腿放下來,轉過身來,衝製服男咧嘴笑:“你誰啊,你傻啊,你彪吧!”
裝瘋賣傻,當年孫臏被龐涓迫害,就是用的這招,才化險為夷。
製服男手按著腰間的井棍把手,皺眉打量我一番:“神經病!”
“你誰啊,你傻啊,你彪吧!”我記得我們鎮上有個瘋子,看見誰都是這三句話,重複個沒完沒了,我模仿的就是他。
製服男撇嘴,搖了搖頭,上井車,開走了。
“你誰啊,你傻啊,你彪吧!”我追著井車跑了兩步,又了一遍,聽見井車換二檔加度聲音,估計想離我這個瘋子遠點。
車在前麵拐彎了,我長舒一口氣,這樣雖可恥,但是有用!
第三次爬牆,終於成功爬上去,跳進區裏,裏麵的樓看著眼熟,仔細一瞅,正是我租房子的那個區,可惜身上沒有鑰匙,進不去門,否則可以先回家換一身衣服,現在隻能躲進錄像廳裏了。
穿過區,來到北門,北門正對著的就是錄像廳四部,我徑直出區,剛走了兩步,就覺得不對勁,好像兩邊有人在看著我,而且,人還不少,我左右看看,並非錯覺,左邊的馬路上,站著一排人,都帶著套頭帽,蒙著臉,大概四、五個,手裏都拎著棍子,再往右看,也是四、五個人,一樣的打扮,手裏一樣的武器!
我轉身就往區裏麵跑,跑了二十多米,心叫不好,從我翻牆進來的那個方向,又跑過來三個人,同樣也都是蒙麵人,為的一個家夥,用棍子拍打著手心,晃著肩膀朝我走來:“張東辰,還想往哪兒撩啊?”
還跑個鬼,我順手從花壇邊撿起一塊磚頭,迎著他們衝了上去,這邊是三個,區外麵是十個,傻子都知道應該從這邊突圍!
一交手,還行,他們仨戰鬥力一般,我胳膊挨了兩棍子,用磚頭拍倒了那個領頭的,搶過他的棍子,把剩下的倆人給打跑了,他們跑向區北門方向,那十個左右的蒙麵人還沒追過來,我不敢戀戰,反方向逃走,又跑到之前跳牆那個地方,翻牆上去,回頭看,他們居然才出現在我視野內,一群人舉著棒子,氣勢洶洶。
我不禁心中疑惑,怎麼不早追呢,我穿著拖鞋跑不快,如果他們第一時間追過來,應該能追上我,不管了,總不能再入虎口,我跳牆下去,正好一台出租車開了過來,我招手攔下,上車:“師傅,去‘大十字’。”
大十字就是辰東集團辦公室所在地,主要是因為蔚嵐在那裏,載有武器的法拉利也在那裏,我就不信毛瑟在手,誰還敢對我怎麼樣!
“大十字在哪兒?”司機問我。
我皺眉,在縣城開出租車的,居然不知道大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