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時,我都快凍成僵屍了,那幾個夥子終於從高國慶家裏出來,哈欠連地往大門口走,我將頭埋進雪裏,一動不動。
聽他們議論,高國慶我已經逃出村子,很可能回了縣城,等明早上,他們再進城去抓我。
看來這幾個夥子都是事件參與者,其中有兩個是外村的,麵生,估計是高國慶的親戚,剩下都是本村的,王鐵柱也赫然在列。
等他們走後,高國慶出來,將大門上鎖,回到自家門口,居然也學我的樣子,在雪地裏埋了不少木板,距離太遠看不清,但上麵應該有釘子!
高國慶進屋,關門,進了東屋,五分鍾後,東、西兩個屋子先後熄燈,西屋應該是高菲在睡覺,農村基本都是這樣,父母住東屋,孩子成年了睡西屋。
反正已經凍了這麼久,我索性又在雪裏捱了半時,每過兩分鍾,慢慢活動一下四肢,保持身體機能。
半時後,我看看時間,已經快淩晨兩點鍾了,整個村子都重歸寧靜,唯有我家那邊,還向空中冒出縷縷青煙。
我這才爬到高國慶家的牆上,溜進院子,貼著牆根來到他家房子前,避開那些隱藏在雪地下的木板,先移動到東屋的窗根底下,聽見了高國慶的呼嚕聲,剛要再去西屋偷聽一下,我突然聽見一個女聲!
“老高,老高?醒醒,我咋感覺外麵好像有人呢!”是高國慶媳婦的聲音,女人的直覺簡直太可怕了,連我自己都聽不見自己出的動靜。
“嗯,嗯?哪兒呢?哪兒呢?”高國慶驚醒,兩秒鍾後,呼啦一聲,窗簾被拉開,房間裏的燈光照射出來,將窗棱、還有他們夫妻倆的身影投射在房前平台的雪地上,特別清晰。
我緊貼著窗台蹲著,屏住呼吸,他家外窗台掛著不少黃玉米,除非他們把腦袋探出來,否則不能看見我,大冬的,農村的窗戶縫隙都會糊上紙,防風,打不開。
“你他媽被那逼崽子嚇魔障了吧!哪兒有人啊!睡覺!”他倆往外瞅了一圈,沒現異常,高國慶氣憤地罵了他媳婦一句,身影從窗口消失。
“老高,你還是出去看看吧!”
“要看你去看,老子睡覺了!”高國慶不耐煩地。
“你不看我也不看,哼!”高國慶媳婦嘟囔了一句,身影也從窗口消失,不多時,房間裏的燈關了,呼啦,窗簾被拉上。
我長舒一口氣,好險,他們要真出來,肯定能現我,那樣,我就不能搞他們個突然襲擊了。
繼續在窗戶底下蹲著,直到高國慶的呼嚕聲再次響起,我才借著他呼嚕的掩護,跟著他呼嚕的節奏,每打一下,我移動一步,免得再被高國慶媳婦察覺,這回她並沒起來,我順利來到西窗台下麵,聽了聽,沒聽見裏麵高菲的動靜。
我轉身,準備移動到門口,想辦法進去,一個不心,左腳踩中一塊木板藏在雪裏的部分,哢吧,一聲脆響!
我怕驚醒高菲,趕緊停下,熟料,從窗口傳來的一句柔聲細語,讓事情變得簡單了!
“是你吧,栓子?”是高菲的聲音。
栓子大名叫高向南,比我大幾歲,本村的夥,他好像是高菲的同學,初中畢業就在家務農了,剛才那幾個夥子裏,就有栓子。
難道他和高菲……想到這裏,我立馬學栓子的低沉嗓音,“嗯”了一聲!
“嘻嘻,就知道你會回來,等我會兒啊,馬上出來!”高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