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過了兩分鍾,她又坐起來:“媽的,第一次跟男生睡一屋,太尷尬了!”
“那我去隔壁睡吧。”我也坐了起來。
“滾!隔壁是我姐!”
“那怎麼辦?”我皺眉問。
“還是我去隔壁吧,你睡床,地下太硬了。”喜兒起身,赤腳走向門口,開門出去了,我坐著沒動,不多時,聽見隔壁傳來姐妹倆的嬉鬧聲,我這才站起來,躺在還帶著喜兒餘溫的床上,用她的被子蒙住臉,狠狠嗅了一鼻子,就這樣,埋在她的味道裏,安然入睡。
我一直在刻意拒絕喜兒,不是不喜歡她,我隻是覺得,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如果我在騙局中,半推半就地得到喜兒,那樣,會讓我內疚不安。
次日早上醒來,剛蒙蒙亮,感覺已經好久沒睡過那麼踏實的一覺,渾身精力充沛,有勁兒沒處使,想下樓去跑幾圈!
房間比較幹燥,口渴的厲害,喜兒臥室裏沒水,我出房間,金館長的臥室門虛掩著,姐妹二人穿著睡衣橫陳床上,喜兒的大腿壓在金館長肚子上,金館長抱著喜兒一條胳膊,排除性感因素的話,畫麵看起來很是溫馨。
我下閣樓找水喝,沒想到喜兒爸爸這麼早就起來了,正坐在沙上,拿著打火機,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我已經下了一半的樓梯,怕他打我,又躡手躡腳,原路返回,剛走兩步,喜兒爸爸突然轉頭過來,銳利的眼神刺得我差點滾下樓梯,這可能就是氣場吧!
“子,過來!”喜兒爸爸一臉嚴肅地。
我隻得下去,走到沙旁邊,在距離喜兒爸爸最遠的地方坐下,強迫自己笑道:“金大爺。”
“還叫大爺!”喜兒爸爸虎著臉。
“啊?”我楞了兩秒鍾,“噢……爸。”
哎呦我去,“爸”字剛叫出來,我臉就紅到了脖子根,太不要臉了!
“嗯,”喜兒爸爸看起來挺滿意,點了點頭,“我聽秀妍,你父母去年過世了?”
“是的,去南方打工,出了意外。”
喜兒爸爸拿起茶幾上的煙,抽出一根點著,又把煙和打火機丟了過來,我接住,是硬盒中華。
“二喜沒媽,在她很的時候就沒了,”喜兒爸爸抽了口煙,“癌症。”
我覺得應該點什麼,但想了想,還是少話為妙。
“雖然你倆年齡點,”喜兒爸爸看著我,目光柔和了不少,繼續道,“但我看得出來,二喜是真喜歡你,昨下午我不救你,她差點跳樓。”
“嗯……”我惜字如金,應了一聲。
“我跟二喜她媽處對象的時候啊,也跟你們現在差不多大,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該念書念書,該過日子過日子,聽你學習成績挺不錯,可別耽誤了,二喜休學一年的話,跟你就差一年級,等你倆大學畢業再領證也不遲,至於二喜肚裏的孩子,你們也不信擔心,等生下來,讓你大姑家你表姐先帶著,她家孩子才兩周歲,一個也是養,兩個也是帶,正好還能有個伴兒。經濟方麵你也不懂惦記,爸這些年教學生攢了些錢,足夠供你倆念完大學……”
等他完,我都快哭了,一半是感動,一半是內疚,感動是因為,我在喜兒爸爸身上體驗到了久違的父愛,甚至過生父給我的愛,他雖然絮絮叨叨,話裏話外,卻滿滿的都是在為我倆在著想;內疚,是因為我騙了他,我們騙了他,如果哪一,被他知道真相的話,我猜,這位外剛內柔的老男人,肯定會傷心的不行。
“總之呢,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喜兒爸爸的眼圈也有點紅,眼皮往上挑了挑,將眼淚憋了回去,“我對你子隻有一點要求,就是好好對她,我家二喜性格不太好,脾氣暴,這都賴我,都是讓我給慣得,你是男人,應該讓著她點兒,要是她實在不聽話,你來找我,我肯定她,二喜最怕我,但你可千萬不許跟她動手,我跟你講,男人絕對不能打自己的女人,知道嗎?”
“嗯,肯定不能。”我深深點頭,的好像我打、就能打得過她似得,她不打我就不錯了!
“還有啊,東辰,”喜兒爸爸把煙要回去,又點這一根,“我家二喜有點懶,不會做家務,也不會做飯,等以後你倆一起過日子,她作為妻子,這方麵肯定得加強,但要是做不好,你可不能用你們農村對家庭主婦的標準來衡量她!實在不行請個保姆,要是不喜歡陌生人來家裏,我過去也行,你別看爸這雙手是練武的,做飯我挺在行!二喜從就喜歡吃我做的——”
“爸,你別了!”喜兒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那邊,跑過來,撲進她爸懷裏,嗷嗷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