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彌補措施,由袁木鬆親自帶領幾個親信衙役押送一百箱煙土送至府衙,卻讓葛擎天的護院在半途中假扮土匪把煙土劫走。
經此教訓,袁木鬆對虞大猶管束極嚴,生怕他再給自己添麻煩。虞大猶英雄無用武之地,鬱鬱不得誌。
在返回壽源縣的路上,袁木鬆舒舒服服地坐在馬車上,身子隨著輕微的顛簸而搖擺。他閉著眼回顧過得有滋有味的上半生,全仰仗得心應手地運用三個字:“拍馬屁”。他靠這手段在葛氏叔侄身上獲得了數不盡的好處,以後還將會不斷獲得紅利。他想象著坐在縣衙正堂上審案時的威風、用驚堂木拍擊案桌的震撼力;想象著後衙中前來疏通關節的商賈、鄉紳們阿諛逢迎旳笑臉和白花花的銀子。他覺得人生就是連續不斷地做夢,如今他已達到好夢連連的絕妙境界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馬車停了,車夫叫了一聲:“客官,福山已到。”
袁木鬆探出頭來,見天色已黑,心中大喜,時光算得準極了,這一路順風的好兆頭預示著今晚又將是一場濃墨重彩的豔夢!
袁木鬆下了車,找了一家小酒店,照例是一斤豬頭肉、半斤醬爆魚、三兩花生米、一斤福山酒。他自斟自飲,吃得滿嘴噴香。約莫到了戍時,袁木鬆抹抹嘴,打了個飽嗝兒,在桌上留下十幾個銅錢走出店門。
夜色已濃,整座福山隱藏在黑暗之中,遠處散落的幾家燈火仿佛是夜空中稀疏的星星。袁木鬆向前後左右望去,周圍一片寂靜,唯有影影綽綽的樹林發出低低的呼嘯。
袁木鬆滿意極了,他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句話來:“月黑殺人夜。”他笑了,此情此景,應改成“月黑偷人夜”才對!
袁木鬆借著天光在林中穿行,忽然聽到後麵有折斷枯枝的聲響。他心中一驚,停步不動。過了片刻,並未發覺有異樣動靜。心想到底是偷人心虛,待當上知縣後幹脆把嶽**娶回家算了,至少也該在城裏找個地方金屋藏嬌。
袁木鬆順順當當來到嶽**家,舉手輕輕敲門,三聲長,兩聲短。過了片刻,裏麵有了“悉悉索索”的聲響。再過一會,嶽**輕聲問,誰呀?袁木鬆答,是我。門開了,袁木鬆急不可待鑽了進去。
過了許久,袁木鬆正是銷魂奪魄時分,突然聽到大門嘭嘭嘭響,有人大叫:開門,快開門!再不開門老子一把火燒了!
嶽**慌慌張張說,一定是山下關癩子找晦氣來了,你快躲一躲!
嶽**把袁木鬆從自己身上推下,摸黑穿衣服。袁木鬆慌裏慌張往床底下鑽。
嶽**點上燈,屋子裏一下亮堂起來。嶽**一麵叫喊“來了來了”,一麵把袁木鬆的衣服鞋子一股腦兒往床底下塞。
嶽**穿好衣服,急忙把門開了。一下子衝進六個人,其中兩個大高個,其餘四人身材較小。他們全都身穿黑衣黑帽,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兩個大高個在嶽**房中轉了一圈,從床底下把袁木鬆拖了出來。
隻見袁木鬆耷拉著腦袋,下身隻穿一條短褲,上身光溜溜的沾滿了灰塵,黑乎乎的。
一個大高個扇了袁木鬆兩個耳光,惡狠狠地罵罵咧咧:“好大的膽子!哪裏來的雜種,敢搶老子的女人,快說!”
另一個大高個狠狠地踢他一腳,大吼一聲:“關老爺的女人也敢搶,你有幾個腦袋?”
“關老爺”大聲說:“把他拖出去!老子要他不得好死!”
大高個對嶽**說:“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不是好東西,關老爺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份上不跟你計較,以後好自為之吧!”
袁木鬆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對方六個漢子必定是有備而來,又是為女人爭風吃醋,又是被捉奸在床,傳揚出去大丟麵子。袁木鬆尚未想好如何應對,大高個就抓了一隻襪子塞進他的嘴裏,袁木鬆想說話都來不及了!
六個漢子一齊出了門,把袁木鬆從山上拖到山下那口枯井旁。袁木鬆的身子被山石磨得血肉模糊痛不欲生,苦於嘴巴被塞得滿滿實實,嗯嗯哼哼說不出話來,要不然早就求爺爺告奶奶,哀求放他一條生路了。
大高個低喝一聲:“讓你死個明白,老子是為菊兒妹妹向你討命!”
賀成龍拔出短刀猛刺袁木鬆胸部,袁木鬆抽搐一下便不動了。蔣逢春、馮秀秀、鄭冬梅、韋紅玫四人輪流上前刺了一刀。她們在心中呼喊:菊兒姐姐,我們替你報仇了!
衛元吉俯身試了袁木鬆的鼻息,確定已經斷了氣。便和賀成龍把屍體扔進枯井。一切收拾妥當之後,一行六人又上山去菊兒的墓地,他們要告慰菊兒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