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元說:“那人長什麼樣?”
馮秀秀說:“國字臉,有一撮小胡子。說起話來一口一個‘老子’。”
梁靈運想,此人必是張祟信!官老爺個個都是大煙鬼,難怪壽源縣會成為重災區。
馮秀秀又說,那個男人走後,她就出了房門,經過大象房時,聽到林老板在裏麵大聲叫喊:姓袁的作孽,害苦我了。她沒多想什麼,仍繼續向外走,不一會就見到了爸和哥。
鄭冬梅和韋紅玫陪吸的分別是做大米生意和藥材生意的。他們聽到鑼聲後都自顧自跑了,比兎子還逃得快。
梁靈運還問是什麼人抓了她們五個,她們都說,在林子裏被蒙麵人打暈了,什麼都不知道,醒來時已經在黃龍洞了。梁靈運見問不出更多線索,便讓她們回到家人那邊,早點歇息,明天還要辦菊兒的喪事。
袁木鬆害死了賀菊英,這是毫無疑問的了。這個殘忍無恥的下流東西,占了女孩的身子還要她的命,這筆賬一定要跟他算!
梁靈運的腦袋裏飛速閃過四個字:公辦,私辦?公辦顯然是辦不成的,袁木鬆和知府葛仁義走得很近,想動他不容易,眼下官場腐敗成這般田地,真正的陳士元不是欽差大臣,隻是小小的七品官,沒有皇帝的尚方寶劍,沒權先斬後奏,想動葛知府的死黨,談何容易。何況他自己還是個西貝貨,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
此事隻能私辦,而且要快,速戰速決。那該如何辦?以往演過的俠士報仇雪恨的戲文在他腦子裏輪番湧現,良久,他的臉厐露出了笑意。
一直密切關注他的於雪兒見他麵有喜色,也跟著笑了。此刻靈哥哥的心思她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原本今天行動的主要目標是搗毀煙土倉庫,沒想到陰險狡猾的葛擎天搶先一步把煙土轉移了。雖說端了黃龍洞煙館也算是不小的成果,畢竟靈哥哥棋輸一著。如何扭轉棋局?於雪兒估摸最好的著力點便是袁木鬆,此人與葛擎天沆瀣一氣,擊垮袁木鬆不僅對葛擎天是警告,也給劉德才、張崇信一個警訊,當然更是為菊兒報了仇!靈哥哥神情輕鬆,必定是想到了好辦法。她確信自己的猜測絕對正確,要不她怎麼能成為他的紅顏知己?
天亮以後,梁靈運帶上衛元吉和幾個衙役回衙門,其餘衙役跟著虞大猶處理煙客、黃龍洞、天福客棧等善後事務。
鄺敏之讓楊三鼎和幾個徒弟留下,幫助寶山人辦理賀菊英的喪事。她和其他教頭及徒弟們跟隨縣太爺一起進城。
在路上,梁靈運、於雪兒、衛元吉特意與其他人拉開一段距離。
梁靈運輕聲問衛元吉:“你覺得我們的行動有沒有問題?”
衛元吉說:“陳大人不問,卑職不敢講。卑職覺得事有蹊蹺!”
梁靈運說:“衛班頭但說無妨。”
衛元吉說:“秦獨醒舉報黃龍洞藏有煙土,卑職奉陳大人之命日夜監視,確信舉報無誤。原本可以一舉截獲大量煙土,為何會撲了空?卑職以為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梁靈運說:“陳師爺的意見怎樣?”
於雪兒說:“衛班頭言之有理。實話說,本師爺也有一種煮熟的鴨子飛了的感覺。”
梁靈運說:“看來我們三人想到一塊去了,到底誰是內奸?大家都好好琢磨琢磨。衛班頭還要多多留意一個人:袁木鬆,他與葛府狼狽為奸,又是殺害賀菊英的凶手,倘若不把他辦了,天理不容!”
衛元吉說:“據卑職査實,葛擎天在壽源縣為非作歹,除了有他叔叔撐腰外,與袁木鬆助紂為虐大有關係。對付這種狗賊,不用跟他講什麼大清律法,隻有用卑職的刀來說話!”
梁靈運說:“眼下確是這麼個情形,什麼大清律法、皇上聖諭,在壽源縣這種地方都不管用,既然如此,那就用本縣自己的辦法來治治這些狗賊吧,看他們還能囂張幾天!另外還有兩個人也要特別留意,劉德才,張崇信。”
衛元吉說:“大人盡管吩咐,卑職與這幫狗賊有不共戴天之仇!”
梁靈運說:“袁木鬆常去**,聽說還與人爭風吃醋,說不定有人也想要他的命呢!”
衛元吉心領神會。“卑職明白,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