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衛元吉欲報殺父仇(2 / 2)

不知過了多久,衛世豪從雲裏霧裏中清醒過來,聞到屋子裏殘留的香甜味,他覺得渾身精神抖擻,果然是個好東西!

他仔細回味夫人說的毎一句話,字字句句都點中要害,他早有厭世之心,棄兒之意,原來都是天意,夫人在天上知道得清清楚楚,觀音菩薩早就安排好了。至於那段劫數難逃的孽緣,就順其自然吧,該是他的躲不了,不是他的爭不來!

過了一個時辰,衛世豪又裝了一鍋煙,不一會便進入騰雲駕霧佳境,幻覺又出現了,可惜不是他想再次見到的夫人,卻是一個嬌豔欲滴、細皮嫩肉的高挑姑娘。她自稱葛擎天的遠房表妺,願意伺奉終生。衛世豪心裏出現一個聲音:滿腦子是夫人的影子,容不下別的人!高挑姑娘說,夫人都說天意如此,何必為難自己?刹那間,衛世豪的腦子裏裝滿了“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再一次吸煙時,衛世豪的幻覺呈現另一番景象:高挑姑娘柔情蜜意地伺候他,然後同他一起進入溫柔鄉,雲情雨意、纏綿悱惻。

半個月後,葛擎天再次登門拜訪時,衛世豪是半躺在床上,一邊吸煙,一邊和他說話。葛擎天不用詢問就明白,衛世豪已有了煙癮。

衛世豪讚不絕口:“好東西,確實是個好東西!有了它,我無憂無慮,百無牽掛。整天雲裏來霧裏去,天馬行空,馳騁自如,每天都象在做著不同的美夢,把一輩子最開心的日子重溫一遍,舒暢無比!”

葛擎天嗬嗬大笑。“到達這種境界,隻是進入極樂世界的半途,兄弟不覺得尚有欠缺嗎?”

衛世豪稍加思索,便明白他的意思。“仁兄早有先見之明,愚弟佩服得五體投地,就按仁兄的意思辦吧!”

葛擎天啞然失笑。“早該如此!不過我那個遠房表妹還是個黃花閨女,因命運多蹇,父母雙亡才不得已前來投奔,兄弟不可失了禮儀。”

衛世豪笑著說:“理所當然!我要的是明媒正娶,把令妹熱熱鬧鬧娶進門。說媒、相親、納采、納吉、納征、迎親、拜堂等一應禮儀缺一不可。要讓壽源縣父老鄉親都知道,我衛建豪又當新郎了!”

葛擎天問:“衛兄弟還有個兒子在武藝,他該如何?”

衛世豪說:“元吉兒正當學藝緊要關頭,這種俗務不去打擾為好。”

葛擎天說:“這樣也好。”

半個月後,葛擎天的遠房表妹胡麗靜風風光光進了衛府。在洞房花燭夜,胡麗靜伺候衛世豪過足煙癮後,陪同他一起進入極樂仙境,銷魂奪魄的快感別有一番滋味。

從此往後,衛世豪每天隻做兩件事:陪同胡麗靜査看衛府家產,從商鋪、房產到田莊,遠近大小共計三十六處,看得胡麗靜張口結舌又驚喜若狂。回到府中,便是胡麗靜伺候衛世豪吞雲吐霧、巫山雲雨。

三個月後,衛世豪把房契、地契交到胡麗靜手中,一年後,衛世豪把府中所有賬冊、鑰匙交給胡麗靜掌管。

又過了一年,衛府發出訃告,衛世豪病逝。郎中診斷:過量吸食煙土,造成急性中毒,呼吸受到抑止而死。

衛元吉在天目山天禪寺學藝的前兩年,都會接到父親的書信。從第三年開始,衛元吉收到的家信都是胡麗靜寫的。父親曾在信中說過續弦的事。盡管胡麗靜隻比他大五、六歲,名份上還是繼母,由她代為執筆,似乎並無不妥。

衛元吉三年學成歸來,才知道父親已經去世十個月。府中隻有一個老管家在等他,衛元吉萬分驚訝。

老管家告訴少爺,老爺去世後,夫人說不準任何人向少爺透露一個字,否則立刻逐出家門。後來夫人把衛府的所有商鋪、房產、田地全都賣給葛擎天,隻剩下這幢房子沒有賣,說是看在老爺份上留給少爺住的。上月底夫人把其他下人都打發走了,讓老奴給少爺報個訊。夫人還說,不是她有意隱瞞,是老爺的遺言,不要讓少爺分心,要少爺學會本領後獨立自強,不要計較錢財,夠吃夠用即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夫人在半個月前離府不知去向,她帶走了衛府所有銀兩。

衛元吉問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這幾年過得開不開心。老管家據實稟報,老爺是如何吸煙成癮的,是如何迎娶夫人又是如何把家產交給夫人管的。說到最後,老管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老奴活了一大把年紀,頭一回看見有人能把一出戲演得如此逼真,無懈可擊!

衛元吉欲哭無淚,欲訴無門,欲罷不能!即便此時衛元吉隻有十六歲,閱曆太淺,也看得出這是蓄謀已久的謀財害命,用的便是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煙土,罪魁禍首正是葛擎天!

衛元吉忍氣吞聲多年,終於迎來報仇雪恨的機會,他再也忍不住,他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