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一段時間,力行社員總數約三百人左右,最高核心組織是十三人的幹事會,所謂“十三太保”即指力行社的十三名高級幹部。幹事會的常務幹事最初是三人,後來增加到五人。書記(後來稱書記長或總書記)一職由社長蔣介石在常務幹事中指定,是幹事會的秘書長和執行長。滕傑為第一任總書記,父親是第六任書記長。幹事會下分設組織、宣傳(也叫做“訓練”)、軍事、特務、總務等五處。高層的核心組織,不僅外人,連低層和外圍的會員都不知道。
力行社是組織的內層,屬於核心層次,對所有行動進行決策;第二層即中間層次,為“青年同誌會”,是負責執行機構;第三層即外麵層次,為“中華複興社”,直接領導群眾,是將決策付諸具體行動的機構。由於戰時的特殊情況,力行社十分注意保密,即使在內部也一樣。除了十三位幹事外,同誌會不知有力行社,複興社也不知有同誌會。同時從中央到基層分為四級,中央是總社,省級是分社,縣級是支社,區級是小組;學校等特殊行業也都有代號組織。從外向內看則是多邊無定,從內向外看,則環環相扣。力行社的這些措施都是為了嚴守秘密。
力行社的整個組織,包括青年同誌會、中華複興社的人數,最後達到五十萬以上。在短短的六年間,其組織無形中控製了整個中國,在以後的中國社會裏也一直餘波猶存。
中國文化學會
民國二十二年冬季,經蔣介石同意,父親和一些大學教授及社會學家發起、創立了一個由力行社社員主持的“中國文化學會”(簡稱為“文化學會”),由父親擔任理事長。父親身體力行,迅速推動文化複興工作,擴大文化界的組織活動,成千上萬知識分子踴躍參加,在平、津、京、杭等地,形成了一股文化複興運動的高潮。父親還慷慨地將自己的拔提書店轉讓給力行社,並發起募集中國文化學會基金,準備更加廣泛地從事出版各種書刊、建立流動圖書館等文化活動。不到半年就募集了近百萬元的基金,各式各樣的活動,進步之快,令他們大為振奮。
蕭作霖等負責在上海成立上海分會,很快受到上海各大學的響應,開始積極擴張與活動。力行社所取得的這一切成效,讓陳果夫、陳立夫兄弟強而有力的CC派很不滿意。陳氏兄弟是蔣介石多年的密友兼核心部屬。他們覺得文化學會侵占了他們的活動領域,CC派和黃埔係之間一直有些矛盾、競爭和猜疑。他們打算限製文化學會的發展,可是文化學會已和好些大學建立起了關係,使CC派不能得逞。
陳果夫於是向蔣介石報告,說這樣重複組織,引起了很多混亂,文化學會侵犯了蔣介石已答應給CC派的領域。他所講的可能是對的,因為蔣介石經常有意地設置相似的組織,讓他們互相監視,彼此製衡。陳果夫還誣告父親利用文化學會為自己“圖利”。父親當然不是陳氏兄弟的對手,蔣介石於是在民國二十三年七月解散文化學會。父親既灰心又惱怒,隻好把各地的捐款全部退回,並逐步停止各項組織活動。恰好父親不久後就離開崗位,風起雲湧的文化學會及文化複興運動,也逐漸平淡而煙消雲散了。
藍衣社
力行社長久以來被引稱或誤稱為“藍衣社”,因為力行社極端秘密,不願出麵更正。那時意大利的黑衫黨和德國的褐衫隊風行世界,“藍衣社”的名稱因此較易被群眾接受。不僅是名稱,力行社組織的性質也多被誤解成“法西斯極權組織”或“特務恐怖組織”。當初,力行社對幹部的要求是遵守紀律、服從命令、埋頭工作、不惜犧牲,以傳統儒家的精神來完成總理遺誌,完全沒有一絲法西斯的意味。可是,後來力行社組織日漸龐大,不免多少帶有些極權作風,所以又被稱為“藍衣社”,並被大家認為是“法西斯”、“特務”組織。
大哥鄧元忠認為,各種有關文件從未出現過“藍衣社”這個名稱。蔣介石在關於力行社的訓話檔案中,也從未用過此一名詞。而父親在書稿、談話裏,也完全沒有用過“藍衣社”。所以大哥認為,還是應該稱為“力行社”才對,因為它的全名是“三民主義力行社”。可是,大概是為了方便起見,大家仍然采用“藍衣社”這個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