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姐,我發現,沈大少爺和以前不一樣了!”見到紀溫雅主動上門,浩然一個勁兒地討好,笑嘻嘻道,“好像更霸氣了,你剛剛見到他了吧?感覺怎麼樣?霸道總裁……”
瞧那小眼神,一看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汙濁的東西。
“他不記得我了!”紀溫雅如實相告。
浩然驚得一雙大眼睛更加瞪得圓鼓鼓的。
“什麼意思?”
“他一直覺得,他剛從外國回來,這是第一次見我。”紀溫雅說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哪還有什麼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不對,她本來就不在意那麼多的規矩。
“那你們的婚事……”浩然又是一愣,歪著腦袋,總覺得是紀溫雅的腦袋出了毛病。
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失去記憶了呢?
浩然不明白,可紀溫雅有些想通了。
一定是沈長笙回到沈族治傷的時候,沈父沈母要求將關於她的記憶全部抹去,這樣一來,他們之間就不會再有瓜葛,而紀族與沈族之間唯一的聯係也會斷了。
等過不了幾天,沈長笙又該來問她要自己的妹妹沈長芸了吧?
紀溫雅微微勾著唇,稍是一笑,卻讓浩然看得心悸。
“那要不要給他找個好一點的腦科醫生看看?”
“浩然,這不是醫生的問題!”紀溫雅軟了嗓音,不由自主地說道著,差點兒說漏了嘴,忙是接道,“沈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怎麼可能連一個好的腦科醫生都請不起?一定是想過了所有的辦法,卻沒有任何用處!”
什麼婚事,現在那沈長笙隻記得歐陽璐。
她突然有些慶幸歐陽璐死掉了,要不然,她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他娶了歐陽璐?不可能!
粉拳又被攥緊了。
浩然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肩膀,像是試探地說著:“可不管怎麼說,沈家和紀家都是故交,以後多見見麵,應該就能想起來的吧?你就先忍忍。”
連浩然都知曉這個道理,她紀溫雅身為一個局中之人,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可是她怎麼忍?
沈長笙張嘴閉嘴便是交易,這讓她怎麼辦呢?
“浩然,你先幫我想想辦法,我去和媽說說關於婚事的問題!”紀溫雅哀婉地歎了一聲,拍著浩然的肩膀。
浩然不過是個孩子,哪裏能夠明白那麼多?她知道,浩然肯定理解不了的!
浩然拚命地點頭,隨即又把那台厚重的筆記本搬了出來,手在鍵盤上邊兒飛速打著。紀溫雅見他有了關注的事情,這才是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間。
不過,她當然不是要去見徐子晴。
和浩然說了說關於沈長笙的事情,將心頭的鬱悶發泄出來些許,就該去做正事了!
“嘚嘚嘚”,她摒棄了所有的不悅,敲開了大長老的房門。
“進來吧!”這才沒幾天,大長老的聲音似是更加滄桑了。
“出什麼事情了?”
大長老是什麼人?即便紀溫雅竭力遮掩,他那雙並不渾濁的眼睛也一眼就看出了她臉上的情緒。
“沈族,就那麼想要和紀族擺脫關係嗎?”
“丫頭,你忘了嗎?你和長笙,可是有契約的,就算明麵上擺脫了,你們兩個,都不可能斬斷這份淵源。”大長老盤坐著,重新閉上眼睛,所說之話,卻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這大長老,不是天天想著讓他們之間的契約提前結束嗎?怎麼今個兒聽起來,像是有點兒安慰她的意思了?
“大長老,你這沒必要再寬慰我了?長笙都已經忘了所有關於我的事情,接下來,就該按照你之前的指示,與紀家一刀兩斷!”紀溫雅就算被氣得再糊塗,也不可能沒有這種自知之明。
“我之前那樣說……”大長老聲音一頓,人緩緩從床上站了起來,已經是冷得刺骨的天氣了,他仍舊是赤足踩在地磚之上,“不過是為了讓你們二人主動放棄這場契約罷了!”
“主動放棄?”
“長笙是簽訂契約之人,若要解除,也得他來才行!”大長老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打在了紀溫雅的頭頂,紀溫雅頓時懵了,大長老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他之前明明說,他已經想盡辦法讓契約解除,隻不過,一旦解除,紀溫雅就會死,而紀溫雅若是死了,被重新開啟的浮玄塔便再也得不到封印,因而事情才出現了矛盾點,他的計劃一拖再拖,以至於後來沒了玄力,隻能在一邊幹瞪眼。
紀溫雅狐疑地盯著大長老,突然間後退了幾步,隻覺得眼前的人同樣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一個。
他所說的,到底哪一句才是真?
紀溫雅發現,自己陷在這個謎團裏,怎麼都走不出來。她以為這一世能夠讓王浩軒與白雪生不如死,可現在,生不如死的卻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