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黃藥囊的一角,繡著一片綠色的葉子,是常見的齊針繡。
可是一看到這葉子,他突然就想起來了,以前鳥族當中,可出過一個繡娘。後來那繡娘不知與哪個散修對上了眼,非要私奔,懷孕都已經八個多月了,鳥族族長卻突然找到了她,於是就將其抓了回去,按照族法,活活打死。
當然,這不過是個小插曲罷了,如果不是看到這片葉子,他也不會想起來。
當初,那繡娘最擅長的,就是齊針繡。
“紀明海,這是誰給你的?”
看起來,這黃並不是因為藥囊的布本身就這樣,而是因為泛舊。
多久才能讓一塊布泛舊?
“一個老中醫!還是好幾年前給我的,說是我能用得上!我平日隻是在困的時候用一下,沒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場!”紀明海稀裏糊塗的,不太明白大長老要說些什麼。
不就是個小藥囊嗎?
“現在那個中醫呢?”
大長老不看不知道,一看,越看越像。當初那繡娘繡了好些小玩意兒,各族都有一點兒,對她稱頌有加,所以他才去關注了那件事情,若不然,各族處置一個私奔的族人,哪裏會驚動外族?
家醜不可外揚,自然是能遮掩就遮掩。
“現在西醫那麼發達,中醫都吃不上飯了,早就搬走了!”紀明海揉了揉下巴處的胡子,迷茫地與紀溫雅交換了一個眼神。
算了,算了,還是先不管這個什麼藥囊了,等沈長笙回來,再給紀溫雅好好探探身子狀況吧,這一時半會兒的,應該也死不了!
想著,大長老把藥囊往紀溫雅手裏一塞,盤著的腿稍一動彈,人就鑽進了被褥裏。
“好了,我這老頭子要休息了,你們出去吧!”
說話之間,語氣還有些憤憤之意。
聽起來,當真是不高興得緊兒!
“溫雅,這大長老不會是對我們生有嫌隙吧?”
專注於做生意的紀明海自然關注的是人際交往關係,而紀溫雅聽到這話,關上門的那一刻,便是一個人扶在欄杆處嗤嗤笑著。
紀明海奇怪地掃著她。
“爸,你別多想了,大長老就是氣看不出來我的病而已,你以為呢?”紀溫雅好不容易壓製住了自己的笑意,翻過身靠在欄杆上說著。
紀明海這才明白,自己這是被自己給誆了。
正要說些什麼呢!他一側首,正是對上了偷偷打開房門的紀茗秋。
“紀茗秋,你做什麼?”
聲音一下就冷冽了下來,就連紀溫雅都嚇了一跳,更別提大著肚子的紀茗秋了!
她今個兒拾掇得倒是不錯,高隆著的肚子被她小心翼翼地壓著。
紀溫雅隻覺看不透她,如果自己遇上這樣的事兒,怎麼可能還會容許自己生王浩軒的兒子?
生,生他個頭!
她肯定立馬就去醫院流了,管它幾個月!
況且,紀茗秋和王浩軒之前,並沒有愛情。
“我,我……”紀茗秋本想偷偷摸摸出去呢,結果被紀明海和紀溫雅撞了個正著,臉一下就拉了下來。
寄人籬下的她脾氣可不再像以前那樣火爆,聽女傭之間相互竊竊私語,現在的紀茗秋可就像是一隻小白兔,對誰都是細聲細語的。
“我要去醫院檢查身體,怕你們擔心,就沒告訴你們!”說著,她一把把包包抱在了懷裏,就怕紀溫雅給她搶了似的。
真的是,難不成她還會和一個孕婦打起來?
當她是什麼人啊!
紀溫雅抱臂站在一邊,目光瞥著正在打掃正廳的女傭,根本就沒有要理會紀茗秋的意思。
“去醫院?你一個人去?”紀明海瞪了她一眼,可聲音卻有幾分軟了下來,許是看在她身懷六甲的份上。
“我隻能一個人去……”
紀茗秋更加委屈巴巴,挺著個大肚子一步一步靠近。
紀溫雅哪裏答應?扯了扯紀明海的小臂,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別去了,你現在出門像個什麼樣子?有什麼問題,讓家庭醫生來看就是了!”紀明海凶了幾聲,紀茗秋眼角頓時“吧嗒吧嗒”掉下了淚水。
媽的,又不是花季少女,那麼愛哭?
紀溫雅白了一眼,出言諷刺:“姑,難不成,你還想要媒體工作者拍到你嗎?雖說王浩軒沒有如期開那個記者招待會,可你也不至於這樣大膽?”
不錯,王浩軒一連兩天都沒有任何動靜,倒是讓紀溫雅覺得,這個消息不過是用來誆騙她,讓她緊張以至於亂了陣腳的。
可他也太小看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