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二十三年,天武帝駕崩,幼帝荀昭夜登基,立國號昭啟,攝政王荀啟正輔佐幼帝左右,那一年,荀昭夜十二歲,荀啟正把持朝政,權傾天下。
“八年了,難道朕隻能任荀啟正這狗賊擺布麼,你們口口聲聲說效忠朕,朕卻連宮外發生何事都無法得知。”荀昭夜的怒容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像今次一般的爆發卻是不多見,究其原因無非是荀啟正今天又削了他一路兵權。
“陛下,請陛下息怒,八年來陛下臥薪嚐膽切不可在今日功虧一簣啊!”洪太傅抱拳進言,“陛下,我等隻在等待一個時機,待到時機成熟,您的天下將會是完整的天下啊!”
“等等等,等了整整八年,這八年若不是有雪清在側,朕早就不知道死了幾次了!”荀昭夜的怒氣未減,但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陛下這是在發什麼脾氣呢?”一人著織金蟒袍玉帶,緩緩步入清和殿。
“王叔,朕不過在教訓這幾個辦事不力的大臣,王叔無需為朕擔憂。”荀昭夜目見來人忙收斂怒容,堆上了滿臉惶恐。
“我知道了,陛下,明日老臣有一樁好戲想要獻給陛下,陛下且稍安勿躁。”荀啟正也不多問,隻是淡淡的點頭,見荀昭夜這般的唯唯諾諾,嘴角難免上揚,冷哼一聲大踏步出了清和殿。
“剛才的話,他可都聽見了?”荀昭夜問道。
“是。屬下一直在旁,攝政王不敢說全聽,必也是聽了九成九的。”黑衣禁衛回道。
荀昭夜滿意的點了頭,臉上浮現促狹的笑意。好戲,這些年來荀啟正可是安排了無數的好戲,將他的左右手一隻一隻的斬去,但那又怎樣,荀啟正最終也不會知道,他斬去的那些不過是些可憐的替死鬼,真正的心腹又豈是荀啟正可以除掉的。明天,不知又是哪個可憐之人。但這次,是他最後一次妥協,後天,後天他的大軍就能集結完畢,到時候攻城略地,荀國將會真正成為他的天下。
“雪泠呢,傳她進來。”荀昭夜揉了揉略疼的頭。
“臣,參見陛下。”趙雪泠一身黑色勁裝從殿外進來。
“你率領的五千精兵務必要整頓好,明天是最後的準備期,不能出任何岔子,明天我要看到你的成果。”荀昭夜並沒有張開雙眼卻能感受到趙雪泠的目光。
“臣,領命。”趙雪泠抬起頭,“陛下,明天我不會讓任何情況幹擾您的大計!”
荀昭夜點了點頭,揮手讓殿內之人都退下,明天會是辛苦的一天,他們該去好好休息備戰。
趙雪泠並沒有回家,而是在殿外找了一棵樹,她會好好看著這個君王的一步步成長,她從沒懷疑過他會成為這世上最偉大的君主,因為荀昭夜一直都是她的天。
翌日。
光明殿雖總透著不尋常的氣息,今天卻格外如此。荀昭夜隱約感覺到什麼,但卻說不清,總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身體某個地方像被拉扯著,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漏,但卻總覺得自己忽略了重要的一環。
大殿安靜得讓人害怕。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韓公公扯著嗓子喊出了一場戰爭的序曲。
“臣有本奏。”蘇丞相上前一步道。
“說。”荀昭夜暗暗抬了眉,終是要開始了麼?
“近日來我荀國多次爆發民亂,昨日,西蜀府的總督府被亂民夷為平地,人心惶惶。臣認為,解決此事,迫在眉睫。”蘇丞相回道。
“此事朕也有耳聞,卻是不知丞相認為該如何解決?”荀昭夜在案幾上敲出了一連串音響問道。
“此事臣已上奏多次,但陛下並未恩準,民亂的爆發乃是因為近年來一直連年大旱或是洪水成災,各地民不聊生,饒是最富庶的江東府,今年也因支援災情而入不敷出。百姓中早有傳言,說是妖物禍國。如今,如今更甚,陛下,若再不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恐國之不穩啊。”蘇丞相一臉惶恐。
“一派胡言,難道你又要說是有清妃在側,朕的社稷才會如此動搖嗎?”荀昭夜的怒火一把燒上了頭頂。這些臣子,不知如何安邦,卻時時刻刻想要除去他的雪清,任何人他都可以放棄,唯有雪清,絕對不行。
“臣,惶恐,但這確是事實啊,陛下,昨日各地已現神跡,無一不指清妃娘娘,甚至,還有百姓從魚肚裏發現血書:除清妃,安國邦啊,陛下!”蘇丞相口說惶恐卻未有懼色,目光卻是轉向攝政王荀啟正。
“是啊,陛下,各地的民亂口號俱是除清妃,安國邦,民心所向,陛下切不可被妖妃所惑啊!”陸陸續續有大臣出來說話。
“陛下,請三思!”到最後,竟有一多半的朝臣都跪下請命。
“你,你們!”荀昭夜有一瞬的呼吸困難,“哪裏來的謠言,一個女子何以害社稷,爾等如此口出狂言,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