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臨盞休憩了片刻,覺得從鬼門關拔回來了自己的身子,那種顛簸滋味,他前二十年經曆了後就沒再想過再經曆,今日算是食言了。
他眼睛一掃,看宋玉骨一言不發地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愣神,不閉目養神也不吃梅解饞,有些疑惑,便笑著出聲詢問道:“玉骨,你在想些什麼?”
宋玉骨轉過臉來,皺著眉頭反問道:“難道王爺沒有想些什麼嗎?”
“在想啊,在想這些梅子做成冰鎮梅子湯會不會更好些,”手隨意向一旁一搭,一片粘濕,他便笑道,“呀,這個天氣還真是難得的濕潮。”
宋玉骨隨口答道:“都九月了還喝冰鎮東西,難怪腸胃不適得平常。”
悅臨盞笑眯眯地湊過來:“難得玉骨這般擔心我。”
宋玉骨站的端正,眼睛一掃就看見了端王爺討好一般的笑臉,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前一日瓊意的咄咄逼人之下,他含笑一步不讓地擁護,冷臉暖了下來,語氣都溫存了許多:“是,我很擔心王爺,恨不得多裝隻眼睛放在王爺的衣襟上,也好過提心吊膽地怕人暗算。”
“玉骨在擔心暗殺之人。”
“是,”宋玉骨毫不否認,“王爺安安穩穩在京都落戶了許久,此番就算被點為了三軍兵馬大元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因了我宋家的源頭,王爺隻是以宗室之血脈行督軍之責,並無實權在握,我實在是想不到為何要走出刺殺一步,甚至..”甚至是挑撥他兩的關係。
悅臨盞神色一閃,卻立刻將目光挪開,裝作了平常樣子:“玉骨,你終究不是皇室中人,不懂裏頭的冷。”
宋玉骨是真不懂,疑惑地討教。
“如今父皇點我為元帥,雖是一個掛著的空職,但是想要借這次出征奪利的人不在少數,若是我有心,便也可以收攏一片大臣,雖根基不牢,勢力倒也小覷不得。就是這點可能的稀疏平常的星星之火,也得抱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
宋玉骨點點頭道:“我聽明白了,可是這到底也隻是個若是前提下可能發生的狀況,但既然他們已經動手,那麼我鬥膽一問,王爺可是也打算絞盡這個漩渦之中了?”
悅臨盞神色半分都未變,反倒是笑著反問道:“這不是玉骨一直所求的嗎?”
朝鳳宮依舊奢靡,夕陽西下的餘暉,也映出了一麵好亮色。可是就在這般的宮殿之上,一句舉國尊榮的母子卻因為皇帝無緣無故徒然一變臉的揮袖而去而麵如土色。
“母,母後,”瑞王悅閔根本就是連舌頭都打顫了,剛剛皇帝臨走前又是震怒又是戲謔的眼神,讓他膽戰心驚到了骨頭裏,“父皇,父皇這是怎麼了?”
許皇後麵色陰沉,眼眸裏更是多出一股狠辣的暗色,她道:“該是因為你那句母後萬安,給怒得心口發疼吧。”
悅閔是個天資愚鈍的,糾結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便又開口詢問自己萬能的母親。
許皇後哀歎了一口氣,自己肚子裏蹦出的孩子,自己親手教導長大的兒子,肚子裏有幾斤幾兩她心裏頭還是有點底的。如今都點到這處了,還在想著更深一點的詢問,她都不禁在懷疑,讓閔兒參與這場黑暗角逐,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