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時便不見祖父與祖母,父母也甚少向我說當年的事情,不知祖父與祖母是何故離世的?”
“你祖母確實稱得上女中豪傑,與你祖父也是伉儷情深。隻可惜紅顏薄命,生你父親之時因難產去世。你祖父悲痛欲絕,本想當時便隨你祖母而去,奈何你父親年幼仍需照料,於是將你父親撫養成人後鬱鬱而終。”
偃雲瀟聽後終於明白,為何父母甚少和自己講述祖父祖母的故事。怕是父親知道因為自己出生才使得祖母難產、祖父鬱結,所以一直生活在自責之中。母親自不想父親憶起往事,便閉口不提以前的故事。
“你父親克己勤勉,與世無爭。對機巧門沒有向你祖父一樣的使命和情感,機巧門在他手裏也隻能算正常維持。於他而言,一家人能夠平安順遂應該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隻可惜天不遂人願,終還是落得家破人亡。”
偃雲瀟聽著仝老的感慨不禁悲從中來。父親沒有祖父那般的經曆,自然也沒有祖父的心智。憑祖父當年的機關手威名,父親的機關術自是不如。
父親與世無爭,不願家人卷到江湖爭鬥中去,這才聽了齊皇召令,舉家來到京都,為齊國監造防禦工事。
對於父親的做法,偃雲瀟是理解的,因為愛母親、愛這個家,所以才想給他們更穩定的生活,這本身就是值得尊敬的。但對於祖父,偃雲瀟確是敬佩的。能夠在萬念俱灰中重新崛起,這才是真正的英豪!
想一想,祖父當年的情況和自己多麼類似,人生突然遭遇大難,將整個人推進了深淵幽穀之中。但也正是因此,才能絕處逢生。本就在穀底,之後的每一步都是成長和攀登。祖父當年斷了手臂都可以重新振作,自己尚且四肢健全,又如何不能?
以前偃雲瀟在父親的影響下,從未想過機關術竟然可以有如此的威力,當年祖父憑借一條機關臂便能名震江湖,可想而知機關術是可以達到如此厲害和霸道的境界,那麼自己是否能夠效仿祖父,在機關術上尋找一條道路?
秋妹妹尚能在機關術中鑽研暗器,自己又如何不能鑽研更厲害的霸道機關?
想到這裏,雲瀟內心激動起來,重新充滿了鬥誌。仝老看到他立定心誌的樣子,欣慰地點了點頭。
偃雲瀟看著仝老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今日他對自己講述祖父故事的用意,原來是在給自己鼓勵。於是俯身行禮,恭敬地謝道:
“多謝仝老今日的開導,小子明白了。”
仝貫大手一揮,嘲諷道:
“別自作多情,誰開導你了?我隻是閑來無事和你說說機關老怪當年的糗事罷了!”
說完,便抬腳離開了房間。徒留偃雲瀟一人望著仝老的背影感恩一笑。
“真是個有趣的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