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別飛上去好嗎,我們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雪呢。”小九怯生生的道。
聚元子和小九靳飄零都喜歡調皮搗蛋,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又有一個唯恐天下不好玩的江央赤烈,當下不管懶惰的墨胖子和怕麻煩的李海冬的反對,一行人在江央赤烈的帶領下踏著雪向巴彥拉山上攀爬而去。
“怎麼有點不對勁呢?”江央赤烈走在最前麵做向導,抽抽鼻子,不解的道。
“怎麼了?”自從登山爬山的路,李海冬也覺得有點不對勁,總覺得有雙眼睛在什麼地方盯著自己,可是憑他的神識卻搜索不到任何值得懷疑的氣息。他一路忐忑,這時聽到江央赤烈的話,立刻警覺起來。
“似乎有人在監視著我們。”身為活佛轉世,江央赤烈有著不輸於李海冬的神識,他疑惑的抬起頭來打量著頭頂的雪山。
似乎為了證明李海冬和江央赤烈的疑惑,雪山頂上一道白光閃起來,腳下的大地身邊的空氣立刻顫抖起來。
這是雪崩,卻又不似人間的雪崩。因為整座山都被突如其來的靈力籠罩住,有人利用強大的結界發動了突然襲擊。
事起倉促,李海冬一把拉住離自己最近的墨胖子,將他提在手中,奔向小九和靳飄零。
江央赤烈和聚元子也反應過來,一起抓向小九他們,就在這時,一道雷霆在天空閃過,李海冬背上一疼,已經中招。
雪崩已經鋪天蓋地的衝下來,而四麵八方不斷有人發動強大的魔法偷襲眾人。李海冬先中了一道雷霆魔法,隨即胸口被兩道冰箭擊中,身體一晃,硬是沒把手中的墨知味放下來。
雪崩近在咫尺,李海冬睚眥崩裂,眼看著小九和靳飄零首當其衝被雪崩壓在下麵。
隆隆的雪傾瀉而下,李海冬忍住悲憤一飛衝天。
“終於等到你們了……”一個聲音傳進耳中,一個黑袍法師立在天空之中,他的四周是數十個形形色色的戰士騎士法師弓箭手。
“西方天界的?”李海冬聲音顫抖著,身體上的痛苦是其次,看著腳下那奔流的雪,心疼才是真的。
江央赤烈也緩緩的升起來,他的兩眼血紅,看起來根本不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替我照顧胖子。”李海冬一甩手,將胖子丟給江央赤烈。方才在混亂中墨知味中了一計魔法,已經昏厥過去,似乎受傷也頗重。
“你要殺人?”江央赤烈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哀。
“恩。”李海冬從嗓子裏憋出一句話來,他已經悲憤的無法出聲了。小九和靳飄零的音容笑貌都在眼前飄蕩,讓他看不清敵人們正在瘋狂召喚的各種魔法。
“我和你一起,是我害了大家。”江央赤烈緩緩的道。腳下的雪崩已經漸漸停息,他降下去,當著無數敵人的麵將墨知味平放在地麵上。
“誰敢動他一根手指,我不介意一萬倍的還他。”江央赤烈血紅著眼再度升上天空,和李海冬並肩。
“你變了。”李海冬察覺到了江央赤烈身體內的變化,他的靈力在不斷的飆升,達到一個讓人驚訝的程度,而且還在繼續上漲著。
“前世的記憶曆曆在目,我自然會有變化。”江央赤烈果然再無一點頑童的樣子,滿臉都是殺氣。
“你可是佛祖,不該殺人的。”李海冬道,“我一個人來吧。”
“佛祖慈悲,回頭是岸。可是若不舉屠刀,何以報怨?”江央赤烈吼道,“今日你們要用血來洗幹淨你們的罪惡!”
兩頭憤怒的獅子衝進羊群是個什麼樣的局麵?李海冬和江央赤烈就好像被羊群惹怒了的雄獅一般,一左一右,衝向了那些西方天界的敵人。
扭斷胳膊,切掉大腿,掏空五髒,將腦袋踢爆。這是李海冬的做法,他出手如同雷霆閃電,似乎方才並沒有受傷,當連續四五個敵人都在他的殘酷重手下斃命之後,西方天界的伏兵們終於發現他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指揮這場伏擊的指揮官的脖子被扭斷之前還在疑惑為什麼李海冬失蹤一個月之後再次出現要比之前強大數百倍呢……可惜他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了,和他的部下們一樣,他死的慘不忍睹。
江央赤烈也完全沒有一點慈悲,遇到他的敵人所受到的待遇完全一樣,每個人死之前都後悔為什麼會生出來。當一個強大而瘋狂的敵人以虐待的方式結束對手生命的時候,做他的對手簡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每個人都期望他盡快的殺死自己,以免承受那無邊的恐懼。
轉眼之間,方才還窮凶極惡自以為掌握了先機的西方天界眾人已經死的幹幹淨淨。李海冬殺掉了最後一個敵人,把他的屍體打成肉泥,瘋狂的大吼一聲道:“還有嗎!還有誰來送死!”
聲音遠遠的飄蕩出去,一瞬間,他的神識高飛天外,似乎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裏,隻有屠殺,隻有毀滅,隻有將美好的東西打碎,隻有痛不欲生的感覺,隻有複仇的怒火。
江央赤烈血紅的眼睛漸漸恢複了正常,他憐憫的看著李海冬道:“你悟了?”
李海冬點點頭:“沒想到這種時候,我的道心竟然又進一步。”
“可惜你悟的是殺戮之道,這個世界又要平添殺虐了。”江央赤烈歎息道。
“我師父說過,天下無一事不是道。殺自然也是道。從今日起,對我而言,殺即是道。”李海冬冷冷的道。
“小子,別入魔了。”熟悉的聲音響起。
李海冬和江央赤烈驚喜的回過頭去,就見聚元子的胳膊下麵一左一右各自夾著個人。
小九和靳飄零臉色蒼白,卻還是勉強的一笑。
小九喃喃的道:“海冬,你方才的樣子好嚇人啊。”
一言一笑,猶如千樹萬樹花開,擊碎了李海冬的冷酷。
大雪山中,寒蟬淒冷,這世間的殺戮,似乎因為片刻的溫柔,而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