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死亡的壓迫下,帕加索斯聽到了族人的淒厲慘叫,他知道可怕的命運很快就會輪到自己。不過他並不想坐以待斃。伸出不聽使喚的手,顫抖著去摸懷中的晶石,那兩塊將懷斯人引入死地的晶石上魔力在循環流轉。帕加索斯的手一搭上晶石,立刻覺得體內本要熄滅的生命之火又跳了一下。
“我不能白白死去。”帕加索斯咬緊牙關,他能成為獄界之中懷斯人的領袖,完全是實力使然,此刻在瀕死的狀態下,他緊緊的攥住晶石,積蓄著力量,準備著人生中最後一擊。
一個個的懷斯法師死在豪納人的手中,世界上沒有比快意恩仇屠戮仇敵更讓人爽的事情了。羅刹手刃了數個法師,四處望著,防毒麵具上的電筒穿透濃濃的毒氣,尋找著帕加索斯的蹤影。
如果不是帕加索斯發動了偷襲,至今豪納族人還很安全的生活在村子裏,這個罪魁禍首一定不能放過。羅刹冷冷的邁過一具又一具屍體,終於看到了山崖下角落裏蜷縮在一起的帕加索斯。
來到帕加索斯身前,羅刹冷冷的道:“帕加索斯,你知道我是誰嗎?”
渾渾噩噩中的帕加索斯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湧起熟悉的記憶,他無力的躺在地上,身體蜷成一團,顫抖著道:“羅刹,是羅刹嗎?”
“你要為你的挑釁付出代價。可笑的帕加索斯,你妄想消滅我們豪納族,可是真正滅亡的反而是你。我今日要為死去的同胞討一個公道。”羅刹舉起手中的長刀,鋒利的刀刃冰冷寒徹,抵在了帕加索斯的脖子上。
“果然是你,不愧是豪納族的聖女。”帕加索斯歎息一聲,“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們就一起去死吧。”
他的話懶懶的,卻帶著致命的危險。話音一落,他的身體便“轟”的一聲爆炸開來,驚天動地的爆炸將整個山穀搖晃起來。在那巨大的爆炸衝擊波中,羅刹的身體被狠狠的拋了出去,直撞在對麵的山壁上,才摔落下來。
驟變突發,懸崖上看熱鬧的李海冬和俞白眉閃電一樣衝下來。
羅刹躺在地上,臉色蒼白,身上全是被爆炸刮傷的創口,她一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水,顯然內髒受了巨大的衝擊。
豪納族人擁了上來,一人道:“是屍爆術。”
俞白眉寒著臉喂了羅刹好幾顆丹藥,又施展起金風玉露的法術,勉強為她止住了內髒的出血。羅刹勉強擠出一個感謝的微笑,便昏迷過去。
羅刹受了重傷,生死未卜。李海冬等人再也沒有心情耽擱,匆匆把所有的懷斯法師都殺死,屍體集中起來,丟了幾顆高爆炸彈。
震天巨響之後,懷斯族的精銳法師全軍覆沒,連屍骨都燒的一幹二淨。
羅刹的重傷使得本在計劃中的屠村無限期的耽擱下來,俞白眉將羅刹背負在身上,禦劍飛行,先回噩夢森林去了。李海冬則和豪納族人帶著憨憨,一路歸心似箭,飛奔返回。
俞白眉將羅刹帶回魔女館,丹藥流水價的喂服下去,可是羅刹依舊昏迷不醒。等到李海冬等人回來,還是不見好轉。
“九轉續命丹我也喂了三顆,就是不見起色。這可是仙家靈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就是死人也該活過來了,怎麼還是不行?”俞白眉氣得跳腳,“難道他們煉丹的時候偷工減料不成?”
豪納族中年歲最大的族人格倫略懂一些醫術,他查看過羅刹之後,麵帶難色的道:“白眉大仙,不是你的丹藥不靈,是另有原因。”
“什麼原因?”俞白眉和李海冬急忙問道。
格倫道:“仙家丹藥,都是以人體為本,若是用來醫人,的確能白骨生肌,死而複活。可是我們聖女乃是魔族,雖然樣貌相差不多,畢竟不是人類。這藥性當然就無法通達,因此才一直昏迷。”
這本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可是俞白眉心急如焚,沒往這一關節去想。如今被格倫點醒,忙道:“照你這麼說,該怎麼救她?”
格倫歎氣道:“聖女受傷太重,五髒移位,本是必死之勢,仙丹雖然無法救治,卻依靠強大的藥力將聖女的命吊住。如此以來,形成了如今昏迷不醒的局麵。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不過仙丹的藥理和聖女的身體相悖,反倒使得尋常的魔族藥石無法發揮效力了。”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李海冬急了。
格倫道:“的確沒有辦法了,不過……”
“不過什麼?”聽出他話裏透露出些許的希望,俞白眉和李海冬忙問道。
“我聽說噩夢森林之中有個生命之泉,無論受了多麼重的傷,得多麼奇怪的病,隻要飲一杯泉水,便可痊愈。”格倫道。
“哪有這種荒謬的事情……”俞白眉道。
格倫道:“這是西牢之中一直流傳的故事,據說當年博魯斯?泰格還沒如今這麼強大的時候,被東牢的幾位強者打傷。他帶傷進入噩夢森林,在森林深處找到了生命之泉。不但治好了傷,還因此獲得了強悍的實力,從此獨霸西牢。”
其他豪納族人也紛紛附和,都說的確聽說過這個傳說,不由得俞白眉和李海冬不信。
“如果真有生命之泉的話,或許可以一試。”俞白眉沉吟片刻道。
李海冬望著羅刹那蒼白如紙的臉,問格倫道:“你可知道那生命之泉具體在什麼地方?”
格倫搖頭道:“沒有人知道。這麼多年來,西牢許多人都想著去找生命之泉,重現博魯斯?泰格的奇跡,可是沒有一個人找到。甚至還有許多人一去不複返,隻怕是被獄獸吃掉了。”
李海冬望向窗外的森林,那無邊廣袤的森林似乎張開了血盆大口,在等待著他的冒險。
“這隻是一個傳說,到底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個泉水,除了博魯斯?泰格,沒有人知道。”格倫道,“如果並沒有所謂的生命之泉,聖女這一生,恐怕都隻能這樣了。”
豪納族人都低聲的啜泣起來,李海冬望向俞白眉。兩人心意相同,一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