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座山。”李海冬舉目眺望,隻覺得心胸頓時開朗起來,這山已存在百萬年,還要繼續存在百萬年,跟山的巍峨比起來,人間那些浮華煩惱隻不過是過眼的雲煙,何足掛齒。
在鎮子中找了個農家借宿下來,房主是個四十多歲淳樸憨厚的中年大姐,聽說李海冬要去風波穀,嚇的臉色都變了。
“少年人,你可不要亂走啊。那裏不能去的。”大姐連連擺手。
“為什麼?”李海冬問道。
“你說的那個地方叫風波穀,在我們這裏,叫‘地獄之門’。”大姐道。
“地獄之門?”李海冬奇道,“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大姐歎口氣道:“在咱們這裏,有一個傳說,寧可把牛羊餓死在戈壁灘上,也不敢去吃地獄之門裏鮮美的水草。隻要進去那個穀裏,無論人還是動物,就有去無回啊。”
“這麼邪門?”李海冬來了興趣,如果真的有這種事情的話,那更加證明風波穀裏藏著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說不定李白和太玄經真的還在這裏。
“大姐能騙你嗎……”大姐說眼中充滿著恐懼道,“十五年前,我還年輕的時候,鎮上的一群馬貪吃水草跑進地獄之門去了,我家鄰居大哥進去找馬,可一進穀裏,就再也沒有音信了。過了好多天,馬群自己跑回來了。大哥的屍體就駝在一匹馬的馬背上。渾身的衣服都碎了,腳上的鞋子也沒了,嘴巴張的老大,兩隻眼睛死死的等著,死不瞑目啊。”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不去了。”李海冬微微笑著,讓大姐寬心。
看到李海冬改變主意,大姐才放心下來,便去給他張羅起飯菜來。
大姐一走,李海冬便取出沐滄海送的雙飛燕,按照沐滄海教的做法,腦中凝思出洪缺的樣子,一撒手,紙燕子在空中打了個轉,通體閃爍著黑色的光環,猛地鑽出窗戶,飛翔而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燕子剛剛飛走,外麵就傳來大姐的聲音。
“奇怪,這個季節怎麼還有燕子?”
李海冬忍住笑,舒舒服服的躺在西部獨有的土炕上,等待著洪缺的回音。
昆侖山紅蓮峰下一處遙遠偏僻的山穀之中,峰巒疊嶂,霧氣繚繞,數千年來,人跡罕至。在安靜的山穀之中,花草密布,充滿芳香,而數座藏的十分隱秘的亭台樓閣掩映在一彎湖水之間,簡直如同人間仙境。
湖水之畔,一老一少兩個男子正在釣魚,年紀輕的正是洪缺,他身邊的魚簍裏空空蕩蕩,而那個年老者身邊的魚簍裏則滿滿的都是魚。
“我輸了。”洪缺將手中的釣竿放下,無奈的攤開雙手,“時間過去了一大半,我是追不上師父了。”
老者笑笑,也將手中的釣竿放下,撫摸著自己白花花的胡子道:“輸的是我。”
洪缺忙道:“師父,明明是你贏了,你看你的魚簍裏全是魚,我一條也沒釣到。”
那被稱作師父的老者笑道:“洪缺啊,你什麼時候學的跟你大師兄一樣哄為師了。是不是欺負為師年紀大了,眼花耳聾啊?如果為師連你魚餌上的秘密都看不破,這昆侖派的掌門也不用做了。你有憐憫魚兒之心,為師很是欣慰啊。”他說著將魚簍提起,把裏麵的魚都倒入水中。魚兒立刻活蹦亂跳的在水裏四散的遊開。
洪缺呆呆的道:“弟子欺瞞師父,請師父責罰。”
“罰什麼罰,你在人間曆練了那麼久,怎麼還是這樣一個榆木腦袋。為師老了,日後的天下是你們這一代人的了。你保持一顆良善的本心,將來能夠好好的輔佐你大師兄,為師就放心了。”老者淡淡的道。
洪缺還待說什麼,穀口黑光一閃,一隻紙燕子刷的來到身前。
“雙飛燕?”洪缺一怔。
老者也眯起眼睛來:“是滄海的雙飛燕,不過上麵的真氣不是他的。”
燕子來到洪缺麵前,黑光一閃,落進洪缺的手中,上麵附帶著的信息立刻傳進了洪缺的神識之中。
“是李海冬。”洪缺接收了信息之後,告訴老者,“他要請我做向導帶他去風波穀。”
“哦,就是那個身懷赤炎寶劍和晶石的孩子嗎?”老者撚了撚胡須,“他去地獄之門,真的是要尋找青蓮居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