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溪石看去,果真,湖麵正在縮小,而且縮小的速度越來越快,即便是縮小,湖麵依舊平靜如鏡。
兩個人站起身,一步步向湖邊走去。一眼望去白沙灘和湖底涇渭分明,截然不同的兩種顏色標示著水和岸的分界。退去湖水的地麵,沒有粘下一點水滴,沒有砂礫,沒有石塊,並不平整,有起伏高低,不過整個地麵泛起一種五色的色彩,仿佛地麵上被鋪上了數層薄薄的琉璃,層層疊疊。
張溪石蹲下身子,用手在地麵上摸了摸,很光滑,敲了敲,發出清脆的回聲。
“這像是被火燒過的。”孫婷也蹲下摸了摸道。
張溪石點點頭。
某些種類的砂礫遇上大火,若正好有礬堿等東西混雜,的確能形成琉璃,不過像這麼大麵積的幾乎不可能,而且琉璃的形成需要絕對的高溫,至少要到1800攝氏度以上,自然條件下的野火,很少能達到如此的高溫,也隻是某些近乎於焦炭的煤才有可能。
“下次,帶上旱冰鞋來玩。對了,你會滑嗎?”孫婷笑道。
“你看樣子一點都不奇怪?你知道?”
“我沒親眼見過,不過我聽我父親講過,每月逢五的日子,這湖水都會在下午的某個時間在十幾分鍾內消逝,然後一夜後又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不多一分不減一分。因為湖底的琉璃所以他們叫這座湖為琉璃湖。”
原來這湖叫琉璃湖。
來到張溪石原來認為是鬥笠帽的地方,孫婷指著地麵上的大大地坑道:“你看這個像什麼?”
巨坑底和外圍的顏色截然不同,其他的地方都是層層的各種或深或淺的紅色,這裏卻變成了翠綠,坑壁直上直下,如同刀斧劈就。前麵寬大,後麵稍小,兩頭深,中間稍淺。
像鞋印。
不過要是有人真的穿這鞋,怕是一位參天的巨人才能做到。
見張溪石恍然的表情,孫婷知道他看出來笑道:“所以我父親管這裏叫‘巨人靴’。”
“看樣子你父親經常來?”
“是啊,以前我父親每年都要來這裏幾次,有的時候還會在這裏住上幾天,不過,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張溪石沒有問為什麼,畢竟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隱私。
巨坑麵積不小,但並不深,有一米多一點,張溪石縱身從上麵跳下去,孫婷在上麵喊道:“小心點,下麵有好多的坑。”
下麵真的有好多的坑,晶瑩的翠綠,黑的墨綠,透明半透明,讓人從地麵上看上去眼花繚亂根本不好分辨,張溪石一隻腳準確地落入了一個坑中,身子一個趔斜,被坑了。
“有事嗎?”孫婷問,作勢也要跳下來,張溪石忙喊住了。
“沒事!你別下來。”
坑很深並不大,一隻腳幾乎是硬生生擠進去的,好在隻是摔了個屁股墩,落在坑裏的腳和腿被坑壁狠狠的蹭了一下,往出拔的時候費了點勁。上麵的孫婷扶著坑壁也下來了,兩個人一起用力才算是將腳解救出來。
張溪石站起身,用力跺了跺腳,應該沒事,隻是腿上被劃傷了幾個口子,褲子也破了。
“你受傷了!在流血。”
“沒事,這點傷怕什麼。”張溪石毫不在意,確實,對一個真正上過戰場的漢子,這點真不叫個傷。
“咱們回去吧!有點晚了。”
日頭已西,確實有點晚了,反正離的不遠,隨時都能來,再說他不能拒絕人家的好心。孫婷攙扶著張溪石,張溪石本不想,卻拗不過孫婷的堅持,隻好由她。
從坑裏出來,走了沒幾步,張溪石腿上腳上受傷的地方突然癢起來,接著頭暈,身子發麻,不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