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餓、受凍不說,他們根本沒發現那二人有何異常。在他們趕到之前,蕭景天與那位道人早已歸來,想來是抄了近路。
大半日又一夜,二人再未踏出道觀半步。
“走,立刻離開玉山。”慕容澈舉目遠眺,也不知看見什麼,眼底深處突然湧起一抹沉雲。
阿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遙遠的山間小路上,一隊皇家護衛兵士正抬著箱子,吃力地朝山上走去,看上去,那些箱子似乎很沉重,數量也不少,阿旺粗粗數了數,足足有二十個箱子。
光華寺是皇家寺廟,平日裏的用度,會有專門的官吏差人送過來,這些皇家衛兵的職責隻是護衛寺廟安危,並不會做這種明顯與身份不符的活兒,阿旺眯著眼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名堂,一瞥身旁之人漸漸冷凝的麵容,眼皮子又是一陣急跳,“接下來……聽你的。”
“走,過去瞧瞧。”慕容澈的聲音冰寒入骨,嗖的一聲,從樹上飛下……他記得,當年南詔國使者的賞賜也是二十個箱子,這麼些年下來,他的人一直在暗查,想要輕易運出這麼一大批寶物出京師,也絕非易事,冥冥間,一道亮光在腦海中閃現……
接下來,一連幾日,玄倉大師再也不曾露麵,過往的僧侶再也無人肯看一眼慕容涆。
每日辰時剛至,會有個小僧送來一碗白米飯,一碗清水,除此之外,寺裏寺外,似乎,都已忘記有一個外人的存在。
慕容涆的決心不減當初,依舊跪姿如舊,麵上也不見一絲的慍怒,無波無瀾的眼眸,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夜驟涼,風愈勁。
“嗚,嗚,嗚……”夜裏,寒風甚是淩冽,卷起漫天的枯葉,搖晃參天大樹,發出陣陣鬼哭狼嚎的嘶叫聲,在這空寂的寺內,沒入耳中,很有些膽戰心驚。
這樣的夜,原本適合閉門不出,臥床早息,可有些人偏偏喜歡不合時宜,也喜歡鋌而走險。
慕容涆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裏,嘴唇早已幹裂,滲出的血跡,也已幹涸,麵上有些粗糲,一頭墨發鬆鬆散散,斜插的木簪,在風中微微動著,似乎,下一刻就要落在地上。
這樣的他,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不少人,也許會以為他的鬥誌早已不複存在,或者說鬥誌不複往昔,這樣想的人,往往也會輕視他,亦如今夜來寺的幾名黑衣人——他們破風而來,如暗夜中的鬼魅,卻很是招搖,剛從山腳下的馬背上跳下來,其中一人已迫不及待地一展輕功,瞬間立在寺廟正殿門外,開始猛捶著大門:“開門,我要見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