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鯤,走。”慕容涆擱下茶盞,起身朝門的方向走去。這一個晚上,也沒什麼收獲,他也不打算在這裏再耗下去,這幾人,有些怪異,卻不足為懼。
來時,神神秘秘,離開之時,二人卻能暢通無阻,不僅將這裏看個通透,更是將這處幽靜院落的風光好好欣賞一番,這所院落位於京城北郊的玉山中,玉山乃京城名山,巍巍壯美,風光獨好,因為祁國皇家寺廟光華寺修建在此,平日裏,這一帶人跡罕至,而這幾人卻在此居住,可見,這幾人來曆絕不一般。
“王爺,小心!”展鯤指著晨風中幾株開得豔麗的五色花朵,小聲提醒著,這一座別院看似幽靜雅致,實則別有玄機,步步是景,亦步步是陷阱,待轉至一處小巧的假山前,展鯤正凝眉思量著其中的奧妙,冷不防地一塊大石頭朝他麵門砸了過來,他連忙朝後仰去,正要從一側躲開,不料,又有兩塊大石頭左右砸來,三塊石頭快如疾箭,將他罩得牢牢的,他被迫在地上連連滾了幾滾,正要翻身躍起,卻發覺一雙腳不知何時被兩根鐵鏈拴住,鐵鏈看似纖細無力,他卻是掙脫不開,反而將自己纏得緊緊的,那根細鏈幾乎勒進他的肉裏。
展鯤望著手中豁了一道口子的利劍,心底一陣生寒:他這枚劍,也算是上乘的好東西,沒想到,此時,會這樣的脆弱。
幾步之外,慕容涆雖沒遇上明顯的襲擊,一群花蝴蝶卻將他團團圍住,花蝴蝶不時變幻隊形,他始終走不出花蝴蝶的包圍圈,細細看來,他的額上已沁出一片汗珠,往日銳利的黑眸,此時卻是三分茫然,七分呆滯,一雙手似在不停地抓著蝴蝶,又似不是。
展鯤暗叫一聲“不好”,拚盡全力想要掙脫鐵鏈,又有兩條鏈子左右飛來,將他的一雙手纏得緊緊的,四條鐵鏈一道用力,他整個人就被撐得直直的,成一個“大”字形,懸在空中,俯瞰之下,慕容涆的麵上已現不正常的紅色,而他仍在疾步行走,一雙手在空中抓來抓去,整個人看上去已有瘋癲跡象。
展鯤知道:他們這回是遇上強勁的對手,僅剩的一張嘴,再不敢吐出一個字,他此時頭腦清晰,頂多接下來會受點兒皮肉之苦,這些人想要對付的人不是他,而是慕容涆。
展鯤別過頭,闔上眼眸,不忍再看下去。以他的閱曆來看,慕容涆身中飛蝶迷香散,此毒以各色毒藥喂養長成的彩蝶飛翅為依托,彩蝶由一成雙,由少聚多,逐漸將人圍住之時,彩蝶的飛翅也正好將毒送入人的身體,而彩蝶飛翅上塗的特製迷香,聞起來與花香無異,因而,一開始,很不容易引起人的警覺,待發現之時,毒已控製住人的心智,將人內心最深的渴望激發出來,使人成瘋癲狀態。
從慕容涆的神態舉止來看,他此時正在尋找什麼,想要抓住的那個人,無疑就是寧若,寧若正是他心中最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