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駕到！”一名內侍拖長著聲音喊道，尖細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暗室，有些刺耳。
拓跋燾渾身一個激靈，立即起身，迎上前，謙卑道：“卑職參見大王，卑職有失遠迎，還望大王海涵。”覺察到慕容瀛的視線正望過自己的肩，落在慕容澈身上，拓跋燾微微一挺脊背，試探著問：“請大王明示下一步的計劃。”
慕容瀛麵容微冷，揮揮手，拓跋燾立即如釋重負地帶著一幹人快速退出暗室。
“阿瀛，你終於來了。”慕容澈的聲音很是堅定：“我自願被擒，等的就是這一刻。”
“我來了，也不會如你所願。”慕容瀛將一張椅子拖到慕容澈麵前，歪身坐上，聲音懶懶的，卻透著顯而易見的嘲諷：“慕容澈，等一個人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慕容澈認真望一眼似乎正期待答案的慕容瀛，點一點頭，抬眸，聲音縹緲得有些不真實：“相思甚苦，但我甘之如飴。”說完，他原本清明的眸底似有一抹亮色稍瞬即逝，再將視線轉向慕容瀛時，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冷：“阿瀛，不管你怎樣處心積慮地謀劃，隻要你不傷害她，我對你的所作所為，一律不予追究。”
慕容瀛撥弄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良久，哼了一聲，道：“你這樣說，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求我。”他緩緩起身，踱步到慕容澈跟前，伸出手，捏起他的下顎，眸中火苗簇簇：“除非你跪下求我，否則，我--”後麵的那半句，他突然噎住，潛意識裏，他也不想傷害她。
慕容澈淡淡道：“慕容瀛，一個人若能真正戰勝對手，根本不屑用這種卑劣的行徑，所以……你根本沒獲勝，即便我是你的階下囚，我也是堂堂正正落入你手，頂天立地，光明磊落，一直是我的信奉，而你……從始至終都見不得光明，注定一生幽暗。”
慕容瀛手下猛地收緊，秀美的眉毛高高挑起，放聲冷笑：“哈哈……那隻是你一向的自我感覺罷了，不……應該說是你的自欺欺人，你若頂天立地、光明磊落，何需一再利用她？何需虛情假意地一再傷害她？”慕容瀛看盡他眸底的痛楚，“就拿這次來說，她以為你南下是為了她或者那枚徽記，實際上，這是你一早就有的謀劃，你隻是尋機離開遼東罷了，以便將我誘出，伺機誅殺，隻可惜……這回你終究是算露她的真心，她早已今非昔比。”
“你就……這麼了解她？”慕容澈的語氣有些蒼白，低垂的眼簾下，黑眸瞬間幽暗，“其實，你我相鬥，關她何事？你終究……是太自私，這個世上，任何真心待你之人，必定被你所傷，你注定一生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