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雅連忙又跪拜,聲淚俱下,言辭懇切,“清雅已是下堂之人,日後哪有顏麵苟活於世,清雅叩謝皇上聖恩,請皇上賜清雅一死,昭告天下以保全靖王名聲。”不管慕容琛的話有幾分真心,這個時候,她並不敢奢想太多,畢竟,慕容涆的那場休妻風波,至今想來,仍是驚魂未定,而蕭府再也承受不起別有用心的第二次。
慕容琛看出她的憂慮之所在,眼眸深了深,再度扶起蕭清雅,語氣有些嗔怪,“你這孩子……這般擰,朕說過的話就是聖旨,你也不必堅持,朕一定會從新為你覓得良緣,在這之前,朕就封你為敏慧郡主,也不枉你叫朕一聲父皇。”
異性郡主,本朝第一例,而她蕭清雅還是個下堂之人,這份殊榮忒隆重了吧?
意外之喜來到太突然,蕭清雅並未被喜悅衝昏頭腦,依舊垂眸請辭,“臣女……受之有愧,請皇上收回成命。”
“雅兒,夜深,莫要打擾皇上歇息。”漪瀾殿外,淑妃正朝這邊望來,眉眼溫潤,氣質恬靜,與之前判若兩人。
慕容琛的視線飛快移向淑妃,撇下蕭清雅,走了過去,執起淑妃的手,用關切的語氣問:“夜裏風大,你怎麼出來了?”
“這麼晚,你還未過來,我有些擔心。”
二人的對話,平淡如普通人家的夫婦,在這深宮內院,卻又彌足珍貴。
蕭清雅怔怔地望著淑妃,好半天,方才動動唇道:“臣女謝主隆恩。”
慕容澈帶著寧若,以最快的速度奔赴遼東,一路上,寧若就似囚徒一般呆在暗無天日的行李箱中,沒有人跟她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仿若,此行,她就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兒。
慕容澈即將入城的前一夜,卻在城外駐步不前。
寧若被人搬進慕容澈的軍帳。
慕容澈居高臨下地將她望著,看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話,“是不是很恨我?”
寧若僵著眼珠子,根本沒看他的臉,隻冷冷地說:“對你,我已毫無感覺,你想怎麼利用,請便就是。”
“好,好,好!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慕容澈背過身去,“接下來的這一仗,十分的殘酷,你得有心理準備,挺過去,柳暗花明,挺不過去,死路一條。”
女扮男裝的穆紫煙聽到這兒,忍不住咯咯笑出聲兒,“哎……靖王爺,你幹嘛不明說?”
“本王做事,輪不到你插嘴。”
“哼……我可不是一般人!”
“王守惡很了不起?”
穆紫煙語塞,恨恨地瞪向寧若,氣鼓鼓地閉嘴。
那個王守惡成日說自己多麼厲害,多麼擅於偽裝,不過就是一個傻子,慕容瀛、慕容澈一個個都知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