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大費周折地將她再次送入天牢,她總歸是有她的用處,她要留下來看看那些不懷好意之人究竟有著怎樣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可以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犧牲自己,卻不會一直稀裏糊塗。
“我以為你會願意。”慕容涆眸子微黯。
寧若將披風丟棄在地,大聲道:“我-不-願意。”須臾,見他仍舊一副原地不動之態,她轉了身,不再看他。
慕容涆凝著她倔強的背影,勾了勾唇角,卻沒有笑意:“不離開也好,後會有期。”瞥一眼那枚玉簪,又道:“請收好禮物,莫要隨意丟棄。”
“禮物?”寧若指著簪子,本想問得詳細點兒,話到嘴邊,卻變作一句連自己也意外的關心語:“請多加珍重。”夜探天牢,罪名非同一般,潛意識裏,她不想連累他,盡管一早就已連累。
慕容涆腳步微滯,眉毛挑了一挑,大步離去。今夜,這一番冒險的探視,他知道她一切安好,不會有性命之憂,那他的目的便已經達到,他不會再任性地將她擄走。
但慕容涆卻與迎麵走來的三人不期而遇。
穆紫煙笑得嘲諷:“豫王爺,你這是趕著來送心上人最後一程?”此時,紫煙一臉的鄙夷:在她看來,寧若不過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慕容皇室的男人竟然要爭相護之,而這個寧若似乎十分不知好歹,將幾個男人糊弄得魂不守舍,卻又擺出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勢,可謂做作而又矯情。
慕容涆的視線在慕容澈麵上淡淡一瞥,聲音微冷:“本王先行一步,靖王爺請便。”見慕容澈的護衛阿旺端著一個盤子,裏麵置著女子的衣物首飾,他的眉峰縮了一縮,聲音中有著淡淡的嘲諷:“事到如今,靖王爺終究是舍不得這枚好棋子,竟屈身到監牢相迎,但願有人領你的情。”
一個月來,祁國遼東段部的叛軍、北胡,不僅沒有被朝廷的軍隊鎮壓住,其聲勢反而一日壯大一日,蕭玨的堅守早已變成困守,玄天軍回天無力,撫遠城相鄰的城池已陸續被胡人攻下,撫遠城已成一座孤城,危在旦夕。撫遠城地勢險要,是重要關隘,一旦失守,緊挨的涿州城便全部暴露在敵人麵前,若涿州再失守,遼東與中原的最後天然屏障也將失去,遼東的胡人再無後顧之憂,鐵騎入關,一馬平川,必將勢如破竹,直搗京師。
朝廷一幹臣子議論來討論去,隻得齊齊上奏,言:倘若靖王慕容澈能再度披甲殺敵,胡人定會不攻自破。祁國遼東一帶曾是慕容澈的轄地,其治理的五年間,胡漢兩個民族和平共處,境內倒也風平浪靜,而塞外部落、北胡聞其名號,也是忌憚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