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如何努力,她也追不上阿旺,一個跺腳,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心裏憋得慌,抽泣道:“我討厭你,我不想見到你……”她就像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無助,可憐,讓人心疼。
阿旺先是捂住耳朵,皺起眉毛走到一旁遠眺,無奈她的哭聲越來越大,他努了努嘴,又走遠幾步,無計可施地望她一眼。
空曠的山野間,寂靜無聲,唯有寧若的哭聲,震耳欲聾,山崩地裂。
一些枯葉似是受到哭聲的感染,紛紛飛落枝頭,投懷送抱,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著阿旺的麵頰。
阿旺狂躁地一掌劈在一棵小樹上,可憐的小樹,眨眼之間,枝飛葉落,命歸黃泉。他疾步走過來,大聲嗬斥道:“別哭,吵死了!要打要罵,你看著辦,老子這回吃力不討好,你還不領情,老子再也不做這種蠢事……”
其實,嘴貧、頑劣起來,阿旺與薛昊不分上下。
哭得正傷心的寧若戛然止住聲兒,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將阿旺直直望著,囁嚅道:“我又沒求著你……”
“你-你—”阿旺“騰”地揚起右掌,急速迫近寧若的麵,“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
“你動手啊!”寧若蹭到掌下,“我寧願死,也不想見到你!”
“你——你——根本就該死!”
“那你還不動手?”
“我這就成全你!”
“阿旺,快去準備晚飯。”一道白色身影倏地橫在她與阿旺之間,慕容澈一掌推開阿旺。
相隔如此近,寧若清晰地嗅到他的氣息,死寂的心,瞬間跳躍開來,天地間,蒼白的景色也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小草正綠,野花正豔,鳥兒正歡。
寧若顫巍巍的將視線移到慕容澈的麵上,他一如既往的俊美不凡,隻是,數日不見,他消瘦得明顯。
她呆呆地將他望著,心中五味雜陳,澀苦不已。此時,她寧願眼前之人是慕容涆,也不希望是他。
過往數月,她曾無數次渴望能依在他的懷裏大哭一場,可現在她早已清醒過來,他的懷抱不再是她的依靠,因為她不配,她也不能再自私地渴求他的任何溫暖。
再見,物是人非。
何必再見呢?
有些事一旦發生,再也無法改變,也無法挽救,不經意間形成的鴻溝,誰也無法跨越。那樣的痛不僅她在承擔,他也在承受,而他沒必要為她承受任何的痛……
悲從心來的寧若,忍不住又哭出聲,這一夜,就盡情地哭個夠,眼淚再不值錢,也是她此時唯一能揮霍的東西。
一方幹淨的絲帕伸至眼前,寧若怔怔地望著慕容澈,淚如雨下。他的溫暖,他的關愛,他的嗬護……曾是她的一切,可現在她不敢靠近半分,一靠近,她的心會很痛,很痛。狠下心來將頭扭到一邊,哽咽道:“請靖王爺即刻送我回天牢,我喜歡那兒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