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彈了彈手指,收回目光的一瞬,一絲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飛掠過目,兜轉這麼一大圈子,慕容澈應該再沒有什麼心思去關注慕容涆這個人,他們一致的那個計劃終於可以順利開始了。
一直待段純於帶著人揚長而去,慕容涆這方,依舊隻有他一人孤軍鎮守,可若細細看來,慕容涆的神色沒有半點兒頹廢,眼底的亮采一如天際的星鬥般耀眼。
至此,慕容澈終於可以死心地去做他的大事,而他也可以放心地去準備那件大事。
今夜,各有所求,每個人都沒有失望。
一路前行,段純於的唇角一直高高揚起,腦子裏飛快閃過一些畫麵,盡管不能親眼目睹,他仍能切身感受到那種淋漓酣暢……
畫麵一:
早朝之際,慕容琛拋出遼東南部王庭叛變的消息,一幹朝臣麵攏愁雲,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慕容琛一問再問,依舊沒有人敢在此時主動請纓。
而朝堂上空中的那幾個位子,不止慕容琛不願直視,朝臣亦是避之不及,誰也不敢輕易說出那幾個名字的中一個。
若蘇定山沒死,他推無可推地會被逼到遼東,可……一句話,遼東南部王庭這場叛變可真是看準時機!
畫麵二:
午後,慕容琛眉頭深鎖地接見蕭玨,用一種很平和的語氣如此說:“蕭玨,遼東南部王庭叛變,朕令你即刻奔赴撫遠,嚴令死守,撫遠不得再有任何的差池。”
蕭玨愣怔片刻,用一種很驚訝的誇張語氣問:“回稟皇上,當真有此事?”他摸著腮,一臉的惋惜,“可……可蕭玨如何鎮得住這樣的大場麵?這種場麵……須軍功赫赫之人即刻前往,方能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蕭玨自愧沒那樣的影響力,再說……如今的蕭府,也離不開蕭玨的料理,上上下下的事——”
慕容琛一抬眉毛,揮手打斷蕭玨的話,“你大哥蕭瑀在忙些什麼?”
蕭玨輕歎一聲,似有些不忍地說道:“家父一事對大哥打擊甚大,這些時日,大哥意誌消沉,一味沉溺酒色,就連家母……哎……簡直一言難盡,蕭玨羞於啟齒。”
慕容琛了然地點點頭,“嗯……蕭瑀的反應確實超出朕的意料之外,段純於遇刺之夜,他本有機會隨段純於一道麵聖,他居然毫無所動,甚至都不願搭理段純於,看來,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政事之上。”
蕭玨攤了攤手,擺出誇張的愁思狀,“嗯……大哥這回可把我害苦了,這些時日,我簡直不分日夜的操持一些事,苦不堪言,若能不聞不顧地離開蕭府,我真是求之不得,可家父這個樣子……我實在又不忍心。”說到這兒,蕭玨突然變了臉色,急道:“皇上,對不住了……我必須走了,家父今早差人告訴我和大哥——他今日黃昏就要離開京師,跟隨那名修行不淺的道士什麼鶴什麼子一起雲遊四海,自此遠離廟堂,閑雲野鶴,不問世事,我……我得去瞧瞧,要是當真如此,我即便是搶,也要將家父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