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完。”慕容涆折了一柄白蓮遞給她，“當年，薛昊雖是冒死地將那名官員連同他請來的那些殺手一並殺死，可他也中了劇毒，我救下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可卻執意要我先將那些贓銀送還官府，才允我搭救他的性命。”
“當時，你照做了？”
“對，立刻去做了這件事。”
“你不擔心……他死？”
“擔心……可不按照他的話去做，他也會死。”
“這麼說……你們還真有點兒相似。”寧若能想象得出當時這兩個人的怪異，一個不惜引火上身，冒死救人，一個卻不領情，險些將二人全搭進去，這樣的兩個怪人還真是絕配。
“你知道救下他，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慕容涆微微揚唇，麵上的神情很是明快。
“兄弟，從此我們就是好兄弟唄。”寧若想也沒想，就學著薛昊的腔調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她甚至將薛昊這樣做的心思也給揣摩出來，“他那人一向小氣，他是怕你不是好人，貪贓而已，這一點兒，你們也很像，做了一點兒事，唯恐別人不知道，不感恩。”
“我有嗎？”慕容涆有些沒有底氣地問了一句，卻也朝她投去驚異的一瞥，語氣有些怪怪的，“你怎麼……好像很了解他的樣子？”
“薛呆子不也很了解我？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寧若神氣起來，“可怎麼了解，他也隻有被我欺負的份兒，誰讓他天性善良呢！”
慕容涆攏了攏眉，指向自己的鼻子，“那我呢？”
寧若將手中的白蓮砸到他臉上，笑嘻嘻地說：“也善良，也邪惡，但誰跟你一起，誰都會被氣個半死，因為，你一向很無聊。”眼瞅慕容涆又要發毛，寧若連忙改口，“好了，好了，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要表達一個什麼意思？”
同聰明人說話，就是如此的幹脆、利落，慕容涆終於由衷地感歎一回。
慕容涆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白蓮，“你不……喜歡這個，對嗎？”
“不喜，我不喜清冷的東西。”寧若坦言道。
“原來，你也跟我一樣無聊，見不得冷清的東西。”慕容涆的語氣有些感歎，“十餘年來，薛昊就像一隻頑皮的猴子活躍在我的身邊，我從不過問他的過往，也沒派人調查他的身世，可我們卻像兄弟一般地出生於死，肝膽相照，為了對方，甘願犧牲性命，我們無話不談，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寧若終於聽得有點兒明白了，“你是說……你也可以這樣對我，是嗎？”
“是，也不是。”慕容涆抿了抿唇，遲疑一會兒，才又說：“之前，我的某些言行，可能將你嚇到，但我可以保證今後我們能夠以一種親密卻不失分寸的方式相處，就像我和薛昊這樣，無拘無束，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