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沒有關係?”慕容涆微勾唇,冷冷地諷刺,“一刀下去,你不僅沒死,這精神頭兒反倒是好了,以你現在的神氣,誰也不會相信你是死過一回的人,你以為慕容瀛會相信?”
寧若心虛地轉了視線,“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疑神疑鬼的?”
“那日施救下場,我替慕容瀛拔刀,他助你拔出匕首,你猜我看到……什麼?”慕容涆望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慢悠悠地說:“我看見那把匕首居然沒有鋒刃,這讓我一下子想到一樣東西——市集上會有一種騙子,經常拿著一種極其鋒利的刀,對著自己的要害刺下去,即便身中數刀,卻不會死,借以騙取善良之人的錢財,實際上,這種刀的鋒刃內裝有機關,一接觸肉體或者硬物,立刻就會反彈縮進刀身裏,並不會當真刺入肉身。”
寧若那日昏迷,並沒有看見這一幕,此時,聽慕容涆這樣說,也很是好奇,不由得照葫蘆畫瓢,追問道:“除了我的匕首有異,那慕容瀛的刀也有異嗎?”按理說,慕容瀛傷得也不輕,尖刀破背而出,怎麼地也是大傷,可他看上去,也確實恢複得不錯。
慕容涆冷她一眼,“他實實在在挨了一刀,你居然……還懷疑?他要是知道……你說會是怎樣的一種傷心?
“哦,確實是我多疑了。”寧若垂首,沉默一會兒,繼續問:“你讓我知道這件事……與你之前問的又有什麼關係?”
“他兜了這麼一大圈子,不過是為了替你解毒,而今,他命不久矣,我以為……你不會袖手旁觀,不是嗎?”慕容涆走近寧若,抬起她的下巴,不容她再有分毫的逃避,“而你不計前嫌地與慕容瀛聯手,不過是為了尋找機會,不是嗎?”
寧若躲不開他迫人的目光,隻得閉起眼,僵硬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當下,我隻想救我自己,其他人,我無心過問。”
“是嗎?”慕容涆故意捏疼她的下巴,用一種很氣憤地語氣說:“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會撒謊?你的眼睛……一早將你出賣,這些時日,不管你怎樣的偽裝,不管你怎樣的裝作無所謂,怎樣裝作沒心沒肺,可偶爾間,你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色……難道不是為了他?夜深人靜之時,你默默流下的淚珠難道不是為了他?”他的聲音很氣,很急,像是十分惱火她的兩麵性,“你能相信慕容瀛一次又一次,可你為何就不能相信我一次?我……並不想他死,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
他一把甩掉她的下巴,拳頭重重砸在桌上,倔強的語氣入耳生寒,“在你不想他死前,我一定不會讓他死,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寧若拚命搖頭……
這樣的一番話,她猜透是一回事,他當麵說出來卻是另外一回事,這些話一旦說出來,就代表著他的霸道從此再無需遮遮掩掩,而她根本受不了他的霸道。
她可以欠慕容瀛無數次的人情,卻決不允許自己欠他一回,當年的一念之仁,他可知她付出怎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