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對此漠不關心的段純於,被迫將仰望夜空的目光收了回來,看上去……他之前像是在浩瀚的夜空中看到十分有趣的東西,一臉的意猶未盡。
段純於緩緩地轉動手中的珠子,又慢悠悠地望寧若一眼,終於,也不得不開口說出一句話,“那就……那就先送到豫王府門口。”
“好嘞!”寧若大聲答,兩頰的肌肉卻幾乎要抽搐起來,哎……忙活一個晚上,到底還是被耍了。
眾位攤主一聽要送到豫王府,多少還是有些遲疑的,熱情度多少有所折殺,可一見寧若、段純於也不似在說笑,一旁的賽珍珠又連嚇帶唬,隻得手忙腳亂、如螞蟻搬家一般地將乞巧物品送往豫王府。
一個晚上,先是為了大祁國威,這些攤主忍痛割愛地捐出貨物,現在,又為了瞧瞧大祁王爺門口階石上的一點灰,爭先恐後地獻殷勤,這些人……
寧若也想不出這些人到底怎麼了,至少,她是覺得……這些人還算是善良、識大體的。
人走街空時,段純於終於十分認真地望了一眼寧若,麵上居然是那種驚異的神色。
寧若正要探究他又在琢磨什麼時,段純於卻轉了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明知故問道:“寧若,你怎麼知道賽珍珠很厲害?”
寧若也沒含糊,拉過賽珍珠,勾肩搭背,大大方方道:“我們姐妹情深,一見如故,我當然知道我姐姐的實力。”
賽珍珠咧開嘴大笑,揚起臉,大聲道:“那是,我妹妹可是天底下絕對的冰雪聰明之人,沒什麼事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段純於的目光輕輕一掃賽珍珠,微微眯起的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像是有些讚同她的話,“嗯……是有些伶俐罷了,今晚,既是沒什麼看的,那就——”
“不行!”寧若依舊一口回絕,“要喝,明晚上宮裏喝,今晚,我要事纏身,恕不奉陪。”說完,拉起賽珍珠,就要開溜。
段純於一眼識破她的意圖,伸腿一攔,本打算將寧若絆倒,不料,賽珍珠果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跳,雙腿一跺,居然就那麼好巧不巧地踩住段純於的那隻腳,笑眯眯地問:“老爺爺,有沒有——哪裏疼啊?”
寧若轉了轉眼珠子,笑嘻嘻地問:“段太師,你仔細腳,我——走——了!”
兩名青年的眉毛簡直要倒豎起來,可段純於卻隻擺了擺手,“走吧,明晚見。”
“今晚——當真——不見?”寧若一臉正經地將段純於望著,用惋惜的語氣說:“我之前還在想……要是段太師今晚見了皇後娘娘,興許,我們還真能喝上一杯,哎……原來太師壓根兒就不想與寧若痛飲一番嘛,哎……之前,純碎是拿寧若尋開心呢。”
賽珍珠聽到這兒,又開始炸毛,伸手一推段純於,十分不客氣地說:“喂,老頭子,之前,我還有那麼一小會兒,認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就是為老不尊,盡幹些欺負小姑娘的勾當,今晚,我賽姑奶奶可要為民除害,一定要讓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