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幾乎是震驚地問出:“你——你—這是要劫冰牢?”
這句話,她也不知道在問誰。
慕容琛的冰牢,據說從來都是隻進不出,可這……架勢,這二人分明一早就在蓄意為之,可到底是誰在算計誰,卻當真不好說。
而直到這一刻,她才有點兒明白——她並沒有被棄,一直就是枚有用的棋子。也就在這恍然大悟的間隙,她意識到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慕容澈此番的冒險,是不是受人所控?
一如賢妃的中毒,是不是同樣受人所控?
寧若揉了揉額頭,很累,頭也很痛,心卻徹骨的寒。
南灝天緊緊捏住玉佩,隻握得手指吱吱作響,“慕容澈,你——你——”他抬手摁在心口,又嘔出一大口鮮血,眼中露出掙紮的痛苦之色,語氣中更是有著難以置信的震驚,“慕容澈,這麼說……你很早就在籌劃將我送到這兒?”他憤慨的目光就像最淩厲的刀子,隔空也能將人剮去幾層皮,“慕容澈,原來,你這樣心腸歹毒!老夫,真是瞎了眼,救下你這白眼狼!”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南灝天的神色明顯頹廢下去,“慕容澈,老夫從未低看你,可到底是高看了你的人品,原來,你也並非正直仁慈之人。很好……很好……很好……”
南灝天縱聲大笑,扭曲的臉上,看不清他最真實的情緒之所在,仿若,瘋狂是他此時唯一的掩飾之法。
寧若看著前前後後猶如神經質一樣的這個人,一時,也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那個南灝天,或者說,南灝天怕是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吧。
人,過分執迷於一件事時,就會不計後果地孤注一擲,往往會陷入瘋癲的狀態,卻渾然不知。
南灝天,那個曾經的曠世三帝之一,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可憐之人。
寧若覺察到頭頂上那道冷冷的目光,隻得慌忙將視線收回,她和這個人的賬……晚些再算吧。
慕容澈深望一眼南灝天手中的玉佩,眼底再次閃過一抹不忍,沉默片刻後,轉而憐憫地望向六名黑衣人,唇邊噙著一抹冷笑,“幾位……可知此處的危險?幾位……當真不怕死?”他抬手指了指天窗,“你等若安靜離去,這兒……依舊是有進無出的大祁冰牢。”
寧若不作多想地罵了一句,“呆子,你找死,別拉別人墊背!”
“閉嘴!男人說話,輪不到女人插嘴!”慕容澈生硬地捂住她的嘴,“既是早晚要死,早死,也未嚐不是壞事。”
寧若嗚嗚大叫,“你——才——去死!”
“閉嘴!”慕容澈將寧若塞到夜行衣之下。
寧若來不及掙紮時,就被綁到他腰上,原來,他一早就在胸口處備下寬鬆的繩索,甚至連接頭也一早打好,這會兒,將她的頭塞入那個套圈下,她一邊掙紮起身,一邊就已將自己與他緊緊綁在一起,待發覺時,別說掙脫,就連抬一下頭,額頭都要觸到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