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墉既是要她自己聯想真相,那她到底想出什麼真相,這……肯定不能告訴公孫墉,而她的含糊,正好可以讓公孫墉自己去聯想。
補白的法子,簡直是屢試不爽!
公孫墉將她打量片刻,遂走近幾步,湊近看了看,也不知看到什麼,也用手指在她之前畫過的地方,勾勒幾筆,然後又用那種很和藹的神情將她望著,“現在,你都想明白了?”
寧若衝他翻翻眼珠子,沒好語氣道:“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我壓根兒就不會跟你合作,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寧若說完這句等於沒說的廢話,主動將話題引了回來,“就這樣吧……你還是先講講你沒說完的那個故事吧,我現在還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樣騙過慕容澈的?”
在她看來,此時,說這個故事,絕對的安全。
寧若抬起手,指尖兒細細撚著,仿若正在碾碎一隻十分可惡的什麼蟲子,眉眼間滿是厭棄之色,“比喻說那些蟲子……明明一無是處,可慕容澈怎會相信是你救了我?”
寧若撇撇嘴,滿不在乎地又道:“其實,我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你除了跟赫雲珠是一夥兒的,你也跟慕容瀛是一夥兒的,對不對?”寧若清亮的目光紋絲不動地落在公孫墉麵上,“其實,是慕容瀛救了我,對不對?可我就是不明白慕容澈怎會相信這一點?”
公孫墉幹笑幾聲,又投去讚賞的一瞥:“對,慕容瀛的身體也很奇特,那一刀,他根本不會死,卻能借機賣一堆的人情,而他又如願以償地住進未央宮,輕易盜取赫雲珠的寶物——百年血玉為你鎮毒療傷,說到底,他對你也不算差,至少,你到現在還沒死,他的確功不可沒。”
“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寧若麵無表情地又問,“可慕容澈是讓你救我,他怎會相信你已經救下我?”
“你會不知道?”公孫墉意味深長地笑道:“正直的人往往輕信,仁慈的人往往善良,慕容澈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怎會不信?不止信了,還信得一塌糊塗。”公孫墉將手指從牆麵收了回來,輕輕拍了拍手,語氣變得有些得意,“其實,對付慕容澈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費什麼腦子——他這種一根筋的人,很容易讓人抓住軟肋。”公孫墉瞥寧若一眼,麵上的那個神情簡直可以用鄙夷來形容,“比喻說你——就是他的軟肋之一,可惜……你太不爭氣了,根本不值得他舍命相救。”
說完這句,公孫墉像是擔心她意識不到他話中的深意,居然又諷刺一番,“你若死了,興許,慕容澈這一生還會有點兒出息,可……你居然幾番不死,簡直就是妖孽轉世,專門來禍害慕容澈的。”
公孫墉一邊搖頭,一邊歎惜,“哎……慕容澈這輩子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