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當然知道她說過什麼,當然也不能將她的蔑視與挑釁不當回事,一揚手,喝道:“來人,將這目中無人之人即刻收監!”
“誰目中無人?”寧若用力撞向張昌,指向張昌的鼻子大罵:“老閹人,你什麼時候目中有人?你憑什麼將姑奶奶送入大牢?我告訴你——這皇宮是你們請我來的,你們就不能將我怎樣,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老閹人,你狗仗人勢!”
“老閹人,你個老不死的!”
寧若從未想過有一日能有機會在這大祁皇宮,痛快淋漓地當眾大罵,這……很刺激,卻一點兒也不好玩,恍惚間,她隻覺自己的臉皮起碼又厚了半尺……她無限哀愁地望向黑黝黝的夜空,眼底劃過無限的無奈。
張昌的一張老臉瞬間皺著菊花,幾乎是摩擦著牙齒說:“這些話……等你有機會做了鬼再說也不遲。”
張昌狠狠瞪她一眼,屈身向慕容琛道:“皇上,這等狂妄之人,還是先送去天牢磨練磨練性子,待她吃盡苦頭,老實了,再為皇上所用也不遲。”
慕容琛一步步走近寧若,盯著她一張憤憤不平的臉,看了片刻,居然輕笑出聲兒,“嗯……這丫頭也該受點兒苦,不然真就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安分守己。”說到這兒,他故意頓住,像是要等著寧若求饒。
可寧若依舊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樣兒,依舊哼哼唧唧,“不就是蹲大牢,有什麼了不起!”
“那送去水牢還是鼠牢?”
一聽這兩個名字,寧若也能明白那將是怎樣的一種處罰,脖子一梗,大聲嚷嚷:“我不怎麼怕老鼠,最不怕水,你們若是想懲罰我,這兩樣……都不能將我怎樣!”像是擔心這二人不信,她又一股腦兒說開來,“老鼠……那玩意兒,我曾在豫王府打死一大堆,至於水……我在豫王府那片湖中幾番不死,那玩意兒根本嚇不倒我。”
張昌幹咳一聲,試探地問:“皇上,要不將她送去冰牢?”
慕容琛緩緩搖頭,又緩緩點頭,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向禦書房。
在他身後,張昌雙手叉腰,尖細著嗓子喊:“來人,將寧若即刻送往天牢冰窖!”
寧若佯裝不明白冰窖是怎麼的一個地方,一邊撓腮做思考狀,一邊不忘找張昌打聽,“老公公,冰窖……有什麼可怕的嗎?”
張昌陰冷地笑,慢悠悠地答:“冰窖……不可怕,一點兒不可怕,頂多將人凍出一身的毛病而已。”
“可我不怕冷啊!”
“何不試試?”
“試就試,隻怕你們到時會後悔!”寧若伸手一拂,將押解的內侍趕到一邊,大步朝前走,“哼!終於離開這皇宮鬼地方!”
燈籠大多隨了慕容琛而去,是以,她又處在黑暗中,並沒有人能看清她眼底的得意——公孫墉,我看你能躲到哪兒去!
對,她一定要找到公孫墉,有些真相必須通過公孫墉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