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她才將巧心的心思猜出幾分，不由得一個寒顫襲身，巧心……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冷香殿一直有巧心這樣的人存在，難怪賢妃就似一個擺設一般地存在。
可巧心到底同情賢妃什麼？或者說賢妃有什麼值得人同情的地方？
巧心並未看向寧若，唇邊的笑意卻是漸深，“寧若，過了今晚，你想不聽話都難。”
寧若倏地揚起眉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巧心手中的佛經，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心下一慌，說出的話卻不敢有半分的示弱，“赫皇後，你就如此肯定你的毒能傷害到某些人？你就對那個玉瓏麒那麼放心？”
她望向巧心的目光，很是不屑，“巧心，你不守本分，早晚會後悔莫及，不止豫王不會放過你，皇上也不會放過你。”
“可我隻想幫幫賢妃娘娘，這難道有錯？”巧心像是在為自己辯解，可聽上去，卻又像某種借口。
寧若輕歎一聲，望向佛堂內僅有的一根燭火，語氣有些無力，也有些煩躁，“赫皇後，你就這麼不甘心嗎？”她指了指已經燃燒至一半的白蠟，“再明亮的存在，也有黯淡消亡的時刻，一個人不管怎樣的執著，可生命到底是有限的，為一些執念耗盡畢生心血，也許，你會死而無憾，可也許，你會含恨而亡，這兩者的取舍，全在一念之間。”
有過今日的那場風波，寧若以為赫雲珠此時的舉動隻是在做垂死的掙紮，孰料，她又錯了。
有一種人，天生不會認輸，他們的人生信仰裏也從來沒有服輸的字眼兒，任何慘淡的時刻，隻會成為他們新一輪反撲的開始。
赫雲珠拿眼尾瞟向巧心，巧心立刻端出姿態，輕聲咳了兩聲，若有其事地說道：“寧若，今晚，我將你帶到冷宮，再一次目睹一些真相，你肯定以為你掌握到什麼，其實，這一切統統隻是障眼法而已。”說到這兒，巧心故意眯起眼衝她笑了笑，“今晚，你可知豫王會中毒？”
寧若的心猛地一沉，聯想到那晚慕容瀛急著擦拭自己的雙手，她不受控製地望向自己的雙手，卻也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這才是赫雲珠的後招兒，今日，她攙扶赫雲珠離開時，赫雲珠曾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肯定就是那時……
巧心撲哧一笑，搖頭道：“寧若，不要瞎猜了，那毒是我抹在你手上的，一路前去冷宮，我在你手上抹了無數遍，你居然毫無所察，你的心思——”
“什麼？是……你？”寧若衝到巧心麵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巧心嗬嗬地笑，繼續拿自己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搓捏，“知道啊……可今晚這戲到底不能白看吧，怎麼的也得添點兒料吧！不然你那位一向無聊的豫王爺不就沒事做了？”
巧心長長籲出一口氣，“你那位豫王爺一向多事……這回，他既是捉到玉瓏麒，那就讓他品嚐品嚐玉氏一毒的厲害，也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