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香殿。”
“啊？怎麼——“
“冷香殿才是她該去的地方。”
“哦，哦——“
慕容琛一使眼色，張昌立刻自懷中摸出一個青花瓷杯，放回茶盤，補氣缺失的那一隻。
今日，一品香出現兩套青花瓷茶具。
那日，烈焰帶回來的那包垃圾中，分明就有青花瓷瓷屑。
慕容澈、阿旺冒雨回到馬車，被淋得七葷八素，一上車，阿旺忍不住抱怨道：“既是見了張昌，就不能見見那人？你啊……就是這樣倔!”
慕容澈拿錦帕拭去臉上的雨水，白皙的嘴唇沒有一絲血絲，“可他也不想見我。”
阿旺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愣了愣，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子寧，你說寧若怎會……幫助皇後？”
慕容澈長歎一聲，好半天，才低沉地說道：“因為……她跟我一樣倔。”
阿旺想了想，也沒回過味兒來，也懶得再問，一邊用手絞著衣服上的水，一邊又問到之前的問題上，“子寧，你當真要查青花瓷？可……你根本沒時間過問這件事啊！”
“一個兼任的戶部尚書並不能讓我無暇分身，所以，我有的是時間來調查這件事。”慕容澈說話間，視線不自覺地瞥向一品香的碧水雅座兒，即便隔著兩層簾子，他仍能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對峙感正從空氣中飄來，“十五人的慘死，這根刺早晚得拔掉。”
“刺？”阿旺苦笑一聲，“這根毒刺……也隻有你這種人會頂風而上。”阿旺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茫然，“大多數時候，他對你也很冷漠，可一遇上棘手的事，你又推無可推地站到顯眼的位子，我有時也奇怪……他對你到底存了怎樣的心思。”
慕容澈擱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顫，目光也一下子變得有些渙散，說出的話卻很嚴厲，“阿旺，切莫忘了你的身份。”
阿旺低垂的眼簾之下，憂色、痛色齊現。
慕容澈閉了閉眼，強壓下心中排山倒海般的憤怒。
冷香殿，就跟賢妃的人一樣，冷清不說，也沒什麼溫度，即便現在是夏天，寧若甫一入內，仍是快速覺察到一股涼意，她沒來由地將交握的雙手捏緊，聲音裏也有些緊張，“賢妃娘娘，民女……民女以後在這宮裏，就全仰仗娘娘提攜。”
賢妃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水，淺啜幾口，又拾起繡繃，不緊不慢地開始刺繡，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寧若抿了抿嘴，也沒打算幹跪著，待那名宮女退下後，也不聲不息地走出冷香殿。
殿外的那名宮女——之前奉茶的那位大眼睛姑娘，一見她就這樣走了出來，連忙豎起兩手的大拇指，壓低的聲音中難掩讚歎，“寧姑娘，你這性子可真對娘娘的氣勢!”
寧若謙虛地笑了，“寧若初來乍到，以後煩請姐姐多多指點一二，寧若不甚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