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蘭軒外,不遠處的竹林深處,蕭瑀負手而立,望著寧若決然的麵孔,他微微攏起的眉毛一點一點兒放平,衝幾步之外的小德子一勾手指,吩咐道:“即刻傳信東宮。”
“哦”小德子連忙自懷中掏出一枚獸骨哨子,置於唇間輕輕一吹,一個音符尚未吹出,他像是意識到什麼,倏地望向蕭瑀,“大人,你為何——”
蕭瑀手中的黃金小匕首快如閃電地刺入小德子的胸膛,“你居然不知自己會死,可見,你蠢得出奇。”他抽手一撥,血流頓時噴灑而出,入目皆是一片殷紅。
小德子像被人抽走血肉一般,轟然倒地,卻猶有不甘地再問:“大人,你這是?”
“張昌的第十個徒弟從來都是死人,你主子沒告訴你?”蕭瑀扔了黃金小匕首,拿絲帕擦了擦手,將食指置於唇間,輕輕一吹,一聲似風聲一樣的音符悠揚飄出。
沒過多久,一隻純白的鴿子飛撲而下,落在小德子身上,目光凶狠地盯著他的眼珠子,尖利的嘴蠢蠢欲動。
蕭瑀將它趕到一旁,在小德子背上割下一塊肉,塞到鴿子口中,拍了拍它的頭,“走吧,去送信。”
蕭瑀彈了一記響指,望向宇蘭軒的方向,滿目陰冷。
烈焰像鬼魅一樣藏於竹梢,親眼目睹整個宇蘭軒外的動靜,眉頭蹙起又放下,又蹙起,再放下……也不知在計較什麼。
自那日,他僥幸逃脫追殺後,便一直藏匿在宮中,正所謂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地方,這些時日以來,他居然一直沒被發現,不止活著,且有了活著的意義。
六月十四那一日,出手相助的那人一躍成為他的主子,他們交易的條件——他助那人獲得想要的情報;那人允諾事後助他離開祁國,以新的身份開始新的生活。
對一個做了二十年影子的人來說,這樣的交易十分不易,可烈焰別無選擇,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
憑借自身的優勢,他居然在短短時日來,獲得不少絕密情報。
可是否係數通報那人,他是有所猶疑地,畢竟,他一點兒不知那人的底細,甚至連那人是男是女也分不清。
烈焰沉思時,一道像被碾碎的沙啞聲音從風中清晰地飄入耳中,將他驚得目瞪口呆,“烈焰,我是靖王慕容澈,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他的偽裝,居然就這樣被人一眼看穿。
烈焰連忙望向蕭瑀,他正一眨不眨地望著宇蘭軒,麵色平靜得毫無波瀾,他觀察一會兒,十分肯定——蕭瑀並未聽見這句話。
這些年,他無聊時,唯有古書為伴,是以,他也從一些雜書中了解到一門奇特的功夫——內力深厚的人能夠利用空氣將想說的話神不知鬼不覺地,隔空送入對方耳中,隻是,這是一項十分消耗內力的修為,江湖上用之的人,十分地鮮少。
烈焰沒想到慕容澈居然會這種旁門左道的功夫,愣了一愣,才衝宇蘭軒那邊點點頭,果然,那邊又有聲音傳來,“你帶我去見救你的那個人,我報你平安離開皇宮,離開大祁。”
烈焰同樣想也沒想地答應下來,因為,慕容澈的名字,本身就是某種保證。
PS:本文雖在7月4日時被編輯給斃了,可宸依舊在辛勤的努力,並計劃9月1日上架,看文的朋友若對此有異議,請快速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