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薛昊早已褪去先前的那份狂躁,立在一丈之外,審視著小玉,小玉也不扭捏,抬抬下巴,拋來一抹得意的笑,繼續與她的主子聊著未盡的話題。
薛昊忍著奇癢,滿含怒意的雙眸,幾乎要在小玉的身上盯出無數個血窟窿,他注意到小玉的一根手指——那根被他捏過的手指,此時,白皙依舊,腦子裏飛快轉了一轉,收回目光的同時,薛昊好一陣熱血激蕩……
入府前,紫煙從慕容瀛那裏得知:薛昊乃深藏不露的高手,追隨慕容涆數載,甚少露出真功夫,慕容涆卻能數次化險為夷,其功夫究竟如何,慕容瀛也說不出個盡然。
穆紫煙睇薛昊一眼,飛來一記警告的眼風,低下頭,把玩著白玉杯,藏於袖中的暗器卻蓄勢待發:若薛昊滋事,她必定要試出個深淺來,那怕,一個失手,將他殺了,慕容涆也不能將她怎麼樣。
薛昊淡淡一瞥二人手中的茶湯,嘴角微動間,滿頭的墨發卻突然飛起,如龍卷風一般,橫掃向二人。
一道厲風襲來,紫煙正要出手,薛昊卻身子一轉,早已飛離紫霞苑,形如鬼魅,快如閃電。主仆二人警惕地嗅一嗅周遭的空氣,正要繼續未盡的話題,紫煙卻是訝然得說不出話來:小玉的齊腰長發被盡數斬為披肩短發,而小玉渾然不知,她,也才剛剛得知。
彼時,她不曾將薛昊放在眼裏,這一刻,她有種深陷龍潭虎穴之感。
穆紫煙眉峰緊縮,須臾後,冷笑一聲,捏了捏拳,決定將計就計,一探究竟。
小玉連忙捂住披散開來的頭發,慌亂地跑向內室,行走間,她的眼底浮起一抹不同往日的明亮光彩。
薛昊藏匿在屋簷下,將二人的神色一對比,冷笑著,如青煙一般,尾隨小玉而去。
穆紫煙的試探,注定落空。一個下午,她找遍所有能找的地方,也不見薛昊的蹤跡。
黃昏時分,慕容涆從府外歸來,他的身邊也不見薛昊的身影。
慕容涆攬過紫煙的纖腰,緊緊地,用力地,塞到腋下,邪邪地笑:“演戲至斯,可憐至斯。”
紫煙一邊僵硬地靠著他,一邊不得不尋機回避他四下遊走的爪子,說出的話雖是強硬,語氣上已不知不覺的染上些許無奈,“豫王,演戲的人不止紫煙一人,你何嚐不是‘可憐至斯’。”
慕容涆捏起紫煙的下巴,凝著她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另一隻手在她的臉上細細摩挲著,這樣的一幕,膩歪有加,羨煞旁人,可隻有紫煙知道此時慕容涆的眼神有多可怕:看似寂靜澹然,卻能吸人魂魄,看似平靜無波,卻又洞若觀火般了然,其中的精銳、陰狠、殺戮之氣昭昭若現。
一時間,紫煙心虛得慌,連忙垂了視線,低語道:“豫王,既是演戲,點到為止即可。”
慕容涆了然地點點頭,“走,本王帶你去看場好戲。”